沈书礼手上拿着蓬莱国的地理志,上面记载着一条祭祀的习俗。
但凡作恶之人,将人杀害后需将被害之人的头颅供起来,以花牌祭祀,这样才能洗清冤孽,死后才不会被老天审判。
沈书礼最开始查到这一信息时有点不解,毕竟书乐跟蓬莱国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又怎么会被他们盯上。
直到他这次来苏平县,一路都有人跟踪,最开始他以为是皇上派来监视的人,所以就当作没发现。可当他将那本蓬莱国的地理志翻到一半后,就感觉出了不对劲。
在客栈投宿时,他曾跟跟踪他的这一批人接触过,他们的饮食习惯和蓬莱国的人一模一样。
只有蓬莱国的人,吃鱼的时候是用醋去腥,大夏国的人都是用酒。
蓬莱国曾经被爹领兵攻占过,如今已经变成了大夏的附属国。虽然它已经没落,可不少蓬莱国的爱国人士都一直针对大夏,也对率兵攻占他们的战王恨之入骨。
沈书礼立马意识道,书乐被他们针对,是受到了自己牵连。
这群人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但沈书礼却不明白他们的目的。
因为他们对他没有杀意,即便他落单,也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默默的跟踪他。
而他在查办官粮被盗时,与当地的官员有了冲突,有人找人暗杀他,他们竟然悄悄的帮他处理了。
更让沈书礼困惑的是,在他查办的这起案子当中,竟然和蓬莱国有所牵扯,而他们既没有毁尸灭迹,也没有要挟他隐瞒。
就好像,这群人跟自己是一伙的。
得出这一推论让沈书礼惶然了。
试问自己身为灭国者的儿子,母族又是大夏皇室的宗亲,对于蓬莱国的人来说,自己可是他们仇人,又怎么可能跟他们是一伙的?
直到他手中的地理志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的那个蓬莱国皇室的图腾让他觉得眼熟。
他曾在她娘的遗物中的看过这种图腾的玉佩。
不知为何,沈书礼突然想起了他外祖母说外祖父疼她娘的原因—娘在小时候被外祖父弄丢过,外祖父非常愧疚,所以后来娘被找回来后,外祖父就格外的疼惜她。
娘身为郡主,宁愿跟沈从做一对名不副实的夫妻,背地里偷偷去战王府跟爹私会,也不愿当名正言顺的战王妃。
沈书礼越想心中的怀疑就越甚,娘进了沈家之后,沈从对她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却还是留在了沈家。
说什么怕未婚先孕被人诟病,可她当时的身份,以及外祖对她的偏爱,她即便把自己生下来,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沈书礼印象中,她娘根本不介意任何流言蜚语。
而且她明明婚前和外祖关系密切,嫁进沈家后却不怎么回娘家了。
种种的困惑堆积在一起,让沈书礼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那就是她娘是蓬莱国某个皇室人员假扮的。
书乐之前还提及有人顶着傅东缨一模一样的脸假扮成傅东缨,说不定这世上真有那种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
如此一来,爹为何会容忍娘做这种荒唐事也就解释得通了。
身为大夏皇家子嗣,是不能娶他国女子为妃,而他对娘的真实身份也是知情的。
沈书礼这一想,就越发的不可收拾。
像他娘临终前希望他不要像他爹一样好战,老老实实的做个富贵闲人的叮嘱,他此刻想来却有了另一层深意。
这种不断质疑、猜忌过往困扰着沈书礼,所以他打算去蓬莱国走一趟。
他要证实他娘的身份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还要查清是谁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毕竟,他们想要沈书乐的命,这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沈书乐在京城里又搜寻了几遍,没再找到幸一一点踪影。
他们就像隐身了般,彻底的从京城消失了,所有点痕迹也都被抹去了。
沈书乐陷入了瓶颈,开始祈祷沈书礼能快点回京。
若是大哥的话,说不定能发现自己注意不到的盲点。
然而他没等到沈书礼,却等到了潘文轩。
“沈书乐,我们谈谈?”
沈书乐嘴角勾了勾,“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你装病结束了?”
沈书乐摊开手掌,“你在医馆住了十六天,连同吃的,一共花了三十二两银子,麻烦你把银子结了。”
“…”潘文轩挑了挑眉,“那是苏若雪结的。”
沈书乐:“她是我妻子,她的就是我的。”
潘文轩轻笑了一声,“话虽如此,可她伤了我,那是赔偿。”
“还是说,她花的银子是你的,你不允许她用你的银子?”
沈书乐忍不住翻白眼,这人真是不要脸。
他没落进潘文轩的语言陷阱,只是他刚一迈腿,就听到潘文轩说道,“你要找的那个人生病了,正在养病,所以你最近找不到他的。”
沈书乐猛然回过头看着他。
潘文轩迎上他的视线,和他对视着,“谈谈?”
沈书乐迟疑了一下,“你想谈什么?”
潘文轩:“我仔细的想了想,那日苏若雪的提议挺好的。”
“我想保命,你想抓人。”
“不如我们合作一把?”
沈书乐心里很膈应,他万分不情愿与潘文轩合作,可奈何自己查了这么久,连背后主谋一点线索都没查到。
他犹豫了很久,“你见过他了?”
潘文轩摇摇头,“只是那个自称是我娘的人又来找我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