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没注意,宋灵枢却瞧得清楚,那小姑娘原本是要开口叫甄玉莲娘亲的,是看见她们,才临时改了口。

宋灵枢将这疑团埋在心里,便领着柳青玉要到别处逛逛。

就在两人正尽兴的时候,却遇见了宋墨兰和宋邹容。

宋邹容不知将什么东西护在一个树桩下,一群村民围着他们,管事正着急着在和他解释着什么。

“小公子!这东西不是人!乃是山中窜下的野人!经常毁坏庄稼,偷咱们的牛羊鸡鸭喝血!今日好不容易逮住了它!非得杀了它不可!”

“他是个人!刚才还冲我笑了呢!你们不许打他了!”

宋邹容眼尖的瞧见了宋灵枢,跑了过来,挤出几滴眼泪来:

“大姐姐!他好可怜!我们救救他好不好?”

宋墨兰明显更愿意相信村民的话,十分畏惧那会喝血的野人,宋灵枢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脚下却一步一步向树桩旁走去。

柳青玉吓得赶紧拉住她,规劝道:

“宋姐姐!你可不能过去!我听说这东西最容易发狂!若是伤了你可怎么是好?”

“无妨。”宋灵枢一直打量着那东西,将她的手轻轻推开,加快了步子。

宋灵枢俯下身去,伸出手想拨开那东西面上的毛发,好看清他本来的模样,谁知那东西却哼唧了一声,身后立刻就有人尖叫道:

“不好!它要吃人了!”

宋灵枢回头白了那长舌妇一眼,谁知那东西却哼唧出一句话,他说的是:

“不……不要……打……我……”

宋灵枢立刻心头一软,将他面上的毛发别到一旁,打量着他的五官,柔声哄道:

“我不打你,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那人犹豫的看着她,终究是点了点头。

宋灵枢让人将他带去净身,削去了遮住脸的头发,很快那管事便回来惊喜的回话:

“大小姐!真是个人!洗干净才发现,原来真是个人啊!”

宋灵枢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抿了口茶,“让人给他找身干净的衣裳,带过来吧,再摆一桌饭食。”

管事很快便去将那人带了过来,只见那人五官英气,棱角分明,瞳孔尤其深邃,只是看起来有些呆呆傻傻的样子。

他怯怯的躲到柱子身后,时不时的偷偷看两眼宋灵枢,宋灵枢被他这样的模样逗笑了,倒是宋邹容忍不住了,向他招呼道:

“大块头!你快过来!这些东西都是我大姐姐要给你吃的!”

大块头?

这不是香薷最开始叫王叔的称呼吗?

宋灵枢想到王不留行,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虽然只相处了这么些日子,王叔在她心里已然成为了亲人,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了何处了?

那人试探着跑了过来,飞快的抓起桌上的一只烧鸡便又跑了回去,大口大口的啃着。

宋灵枢见他神智无碍,便向管事吩咐道:

“这人暂时留在庄上,我会让人去查查他的来历,你们就唤他……阿布吧……”

那管事连连应到,赶紧训斥阿布,“还不快谢谢小姐!”

那阿布仍是怯怯的,似乎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宋灵枢并不介怀,又让他吃了不少东西,便让人将他带下去了。

待到要回府的时候,宋邹容和宋墨兰仍然没有尽兴,宋灵枢却在管事耳边说了些什么,管事脸色一下就变了,很快又变成欣喜,拼命的点了点头。

宋灵枢闭眼休憩,那柳青玉早在进了城门便被公主府的人接走,宋灵枢路过角门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顽童进出。

这大概也是宋氏宗族子弟,平时都住在自己的院落,也不怎么走动,逢年过节宋灵枢倒是会封些东西送去,不过大多都是认得她,她却不认识他们。

进了宋府,小邹容自然是回松鹤院。

宋灵枢和宋墨兰自然往葳蕤轩而去,王嬷嬷正在房里和香薷一起做着宋灵枢要用的鞋袜,一见到她和宋墨兰回来,便涌了过来。

宋墨兰今日玩的尽兴了,连裙摆上也染了污泥,香薷和王嬷嬷两人哪里忙的过来,又赶紧叫了外头的婆子丫鬟。

两人分别洗漱净身,这才叫了晚膳,沈晔椋听说城外和尚庙里有个不得了的老方丈功夫了得,便非要拉扯着萧厉上门讨教,这会儿子还没有回来。

宋灵枢也就不等她们了,先用了晚膳。

用过晚膳后,宋灵枢坐在窗台前看着经书,这佛经是从西域流传过来的,自从经历过前世一场大梦后,她也信了神佛。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身善安住、煞纲庄严。过于日月。幽冥众生,悉蒙开晓,随意所趣,作诸事业。”

宋灵枢手里拿着一串金丝楠木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王嬷嬷在她身边站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姑娘信佛倒是积德的好事,不过眼下有件比这更积阴德的事情,本不该我来说,只是从前那柳氏当家,宗亲们有个什么难处报给她听,她也不管不问,如今姑娘当家,那下头的人摸不清姑娘的脾性也不敢开口。”

“咱们老爷有个庶支的叔叔唤作铭太爷的,这老太爷老年得子又丧子,所幸儿媳给那小相公留了个遗腹子,这刚刚生产,胎位有些不正。人倒是救回来了,就是不太好,我想着姑娘若是能送些良药过去,吃活了是救人一命自有好处,若是该她命薄,也没得什么法子。”

“以后这样的事大可早报给我听。”宋灵枢将那佛经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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