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兰摇了摇头,关切道,“大姐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只担心她哭坏了眼睛。”
宋墨兰想了想,对宋灵耀建议道,“不如大哥哥差人去请太子殿下,这解铃到底还须系铃人啊!”
宋灵耀觉着她说的有理,正要起身去办,那头宋怀清已然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宋灵耀和宋墨兰赶紧迎了上去,“见过爹爹——”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打算去禀告我一声?”宋怀清皱着眉头训斥道,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接走到了宋灵枢的门前。
“灵枢,你从小最叫为父省心,今日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且把门打开,为父定然给你做主可好?”
宋灵枢胡乱哼唧了几句,左右不过是几句我没事爹爹请安心先回去吧之类的话。
宋怀清哪里肯依她,奈何宋灵枢始终没有打开房门,也只好到宋墨兰房里吃茶。
宋灵耀将宋墨兰提议去请太子殿下的办法说了出来,反倒挨了宋怀清一顿骂。
“休要在提那个孽障!”宋怀清愤愤的骂道,“我宋家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塞进宫城里的!你大姐姐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能被他欺负到一个人闷在房里生气,可见孽障是有多混账!”
宋灵枢那几日被裴钰强留在东宫,不许宋怀清等人探视,后来将人满身伤痕的送了回来,宋怀清本就不满他,如今又见宋灵枢哭的实在伤心,哪里还能说裴钰一句好话?
眼瞅着天都黑尽了,宋灵枢也没有要打开门传膳的意思,她这样折磨自己,宋怀清和宋灵耀也吃不下,而宋明怜、宋墨兰,宋邹容三人,则是单纯的不敢吃。
宋灵枢房里已经没有哭声,她只觉得眼睛干涩,身心俱疲,闭上眼想逼自己睡一觉,怎么也睡不着。
耳边一直盘桓着裴钰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刺痛她的心,哪怕是她闭着眼,那眼泪也止不住,等宋灵枢后知后觉,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也不知自己是这样过了多久,终于睡了过去,外面天色未亮的时候,宋灵枢便醒了。
宋灵枢点了灯,睡在侧房的丫鬟婆子们便醒了,很快香薷便来扣门。
“姑娘,可要叫水?”
“好。”宋灵枢应了她一句,“你去弄来吧,我饿了,吩咐厨房备些吃食——”
宋灵枢拿出了宣纸展开,用笔尖沾了墨,却不知道要写点什么,直到那墨滴下去晕染开来。
宋灵枢叹了一口气,将笔放下,又将那废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突然感叹了一句:
“这本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很快香薷便又来扣门了,宋灵枢给她开了门,这边这么热闹,自然有人报了宋怀清。
昨夜宋怀清不放心宋灵枢,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还是宋灵耀劝道:
“葳蕤轩到底是两个妹妹的地方,哪有父亲在两个女儿院子里过夜的道理?”
“父亲担忧大妹妹,不如到致远斋去,也正好考究二弟的学问了。”
“我哪里还有考他的心思?”不过到底是移步了,“我便就去你那儿,灵枢有任何举动,便立刻派人来告诉我。”
宋怀清还将明日的假给请了,如今元溯帝正离不开他,哪里肯批假,然而宋怀清却让人传话,虽没有指名骂姓说起,但话中还是有责怪之意。
“微臣实在担忧家中的大女儿,陛下可怜微臣一片父母心,绕过臣,也绕过微臣的大女儿吧——”
元溯帝自然是知道为什么,宋灵枢先是去了皇后宫中吃了闭门羹,后直奔太和宫而来,他明白宋灵枢要做什么,哪里肯见她,于是也将她拒之门外。
说到底都怪太子那个孽障,好好的连个姑娘都哄不了,便将裴钰叫来骂了一顿,将第二日宋怀清素日要到书房中要做的事情扔给了裴钰。
裴钰便在太和宫的书房内,捡了一夜的奏折。
若是他不愿,元溯帝也未必能强加给他,实在是他今夜不知该如何安眠。
他与小姑娘说的话,是不是说重了些?
裴钰后知后觉,可小姑娘在他这儿说的混账话也不少,每次都将他气的七窍生烟,可他不也一见到她,就什么都忘了吗?
裴钰盘算着,第二日放下身段瞧她去,她应该便不会生气了吧?
宋灵枢在用膳时,宋怀清和宋灵耀急匆匆的赶过来,宋墨兰已经坐在了席间,一脸担忧的看着宋灵枢。
见他们来了,宋灵枢和宋墨兰下意识要起身,宋怀清却将宋灵枢按坐下去,“你且多用些东西——”
宋灵枢也不客套,继续端着碗吃东西,宋墨兰却拦住她,“大姐姐已经吃了三碗了……”
宋怀清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是要化悲愤为食欲,想开口询问她昨日到底怎么了,又怕惹了她的伤心事。
就在宋怀清进退两难的时候,宋灵枢开了口:
“爹爹,女儿不孝,天子御赐的婚事,本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可女儿如今改了主意,太子我不嫁了,这皇家我也绝不入……”
“好!”宋怀清非但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倒欣慰的看着她,“这就对了!我早说那个混账有什么好的?我们家灵枢这样的性子,应当匹配一个温润的君子才是——”
宋墨兰只觉得世界玄幻了,爹爹不仅没有责怪大姐姐任性妄为,反而还助着她?
宋灵枢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宋灵耀很快便明白这屋里的人多了,和宋墨兰说道:
“兰儿去菡萏院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