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倒插门的男人,孙娘的爹娘都不在了,她就一个女眷,这男人也算是熬出头了,何必还如此唯唯诺诺?
就算被当做牲口一样锁着,也不在意吗?
金枝深知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道理,并没有将这些疑惑宣之于口。
“你们家公子是官家的人?”孙娘开口问道,“我瞧着外面都有官兵驻守,他那浑身的气派也不该是个普通的商贾……”
“我们家公子是御林军将军,姓裴……”这是裴钰日提前吩咐下来的,若寻常的百姓问起来,只管打着裴虎的名义。
“原来是将军府,难怪有这样的气派。”孙娘又问道,“那你们家姑娘便是裴将军的妹妹了?”
“那位姑娘姓何,是我家将军心尖上的人。”
孙娘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下却对宋灵枢不齿起来,宋灵枢梳着大姑娘的发髻,便是还没有过门的意思,既然没有过门,就跟着男子到处跑,可见是个不知羞的。
这些话孙娘当然不会宣之于口,待那水热了,孙娘又给她舀了一大桶。
金枝向她道了谢,毫不费力的拎着就走了,已经走了一段路,她又起了些心思,折回来正好就听见里面传来孙娘的声音:
“竟然是个大将军,看来是不敢打主意了……”
“不过那娘们的脸我倒是真得很喜欢,你也很喜欢吧!”
那男人又咕咕了两声,“你就消停些吧……”
“刚才那个丫鬟拎着水桶飞快的走,大气都不带喘一口,可见是有些本事的,她与你说这么多,都是抛出来试探你的,明里暗里都是想探你的话啊蠢货!贴身的丫鬟都这样厉害,我看这些人可不是大将军带着相好的游山玩水这样简单!”
金枝听见那铁链被打开,声音离门口越来越近,赶紧拎着水桶跑掉了。
她逃的慌忙,脚下被什么拌了,眼看就要摔了。
王不留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手扶住她,一手替她稳住那水桶。
“多谢了。”
金枝慌忙道谢,王不留行却摇了摇头,嘱咐道,“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我自会暗中留意。”
金枝诧异的看着他,王不留行已然转身离开了。
金枝回到房间将水交给玉叶,就让玉叶服侍裴钰洗漱,还想回去继续听孙娘夫妻说了些什么,他们却已经没有人影了。
这头裴钰很快就梳洗妥当,散了发躺在宋灵枢身侧,将青色的床帘散了下来。
玉叶出来倒掉那些脏水,见金枝一脸警惕的盯着楼下,低声问道,“殿下睡下了,姐姐你盯着那下面做什么?”
“你说的对。”金枝小声和她嘟囔着,“这里古怪极了,咱们的人可都在暗处看着?”
“这些都是楚大人安排的,他做这些事情一向小心。”玉叶好气的看着她,“你发现了什么?”
金枝摇了摇头,她现在并没有什么证据,只不过听了几句墙脚罢了。
只是那一句“看来不敢打主意了”,听的金枝心里不舒坦极了。
可她又不能直接告诉玉叶,不然依玉叶那个脾气,只怕立刻就要去砍了那孙娘,于是只能这样嘱咐玉叶,“今日你我一人守半夜,必须有人睁着眼,一定确保殿下和姑娘安全无虞。”
金枝陪着玉叶倒了水后,两人一起进了屋子,拿了被子睡在地上,脑子又冒出孙娘那张脸。
金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脸,就像是故意镶嵌上去的假面一般。
孙娘的面貌是生的不错的,可是和她这个人浑身上下都不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还有她话中的意思,孙娘想打她们家姑娘什么主意?
宋灵枢只带了些医书药材和素日穿的衣物什么的,就连珍贵的首饰都没带几件。
孙娘若是谋财,怎么也不该看上宋灵枢,金枝翻来覆去,实在弄不懂孙娘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另一边床榻上裴钰则很自觉的便环住了宋灵枢,将她搂在自己怀中安睡。
这客栈的床榻比不得裴钰的寝宫,两个人一起躺着连翻个身都不能够。
宋灵枢只觉得不自在极了,条件反射性的就要推开他些,裴钰却将她抱的死死的,宋灵枢实在是太过困倦,也懒得和他打闹,将脸枕在他胸膛上,稍微觉得舒适一些了,也就这样睡了过去。
寒风中暗卫却将这间小客栈盯的水泄不通,王不留行亲眼盯着孙娘夫妻俩进了屋子没有再出来,冲守在此处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暗卫立刻心领神会,尤其注意着这夫妻二人的动向。
房间里孙娘将自己的男人绑在了榻上,然后将门窗都锁好,点了一盏烛灯,坐在一张铜镜前。
孙娘将自己外衣褪下,只见她脖颈间有一道分明的裂痕,她顺着那裂痕往上一拉,只见一张人皮面具被撕落。
铜镜里立刻浮现出一张丑陋无比的脸,若是让外人瞧见,只怕要被她吓晕过去。
孙娘小心翼翼的将那人皮面具收好,躺到男人身边去,“我看南院那边有只肥羊,特意将他安排在下面。”
那男人并不理会她,孙娘便骑到他身上唾骂殴打他,许是她下手太狠了些,那男人被她打痛了,一个翻身就将孙娘甩到地上。
“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孙娘气急败坏的从铜镜后面拿出一个铃铛来,只要她一拨弄那铃铛,那男人就痛苦的痛哭流涕。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男人的痛呼声以及孙娘得意狰狞的笑声。
外面的暗卫被他们吵的头疼,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