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这边,谢妮自然也是得到了朝堂上的消息,她不是没有预料到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会被程文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明。
谢安面不改色的看着谢妮的脸上,表情变了又变,也不指望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开始了自己的叮嘱。
“小妮,安王此人心思深沉,并不是你的良人,当日陛下赐婚,为父曾问过你,你可愿嫁,若是不愿,为父去回了陛下便是。
如今,为父最后问你一遍,你可愿嫁?不管往后是个如何光景,哪怕是赔上谢家一门一百余口的性命,都不后悔?”
谢妮不知道谢安为什么会问出后面的这些话,她只是嫁人,为何会干系到谢家一百余口人的性命?
谢妮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明白,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谢安在撑着他们谢家,她只需要做那个骄矜的贵女即可。
可偏偏,风渐渐,将程文硕带到了她的身边,这是天意,也是她心向往之的所在。
“爹,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女儿认为,女儿嫁与安王殿下,并不会于我们谢家有什么大碍。
府上还有兄长,妹妹们,女儿想过的日子,从来都不是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女儿只想和心上人,相伴终老而已,还望爹成全!”
谢安看着言之凿凿的谢妮,缓缓叹了口气,这个女儿,被教坏了。
她就不能动动脑子,没有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她又何谈与心上人相伴终老?嫁给程文硕于谢家是没有什么大碍。
但嫁给安王,却是等于将谢家满门都绑在了安王这条船上,除非,他们谢家愿意将谢妮逐出家门,一刀两断。
可如果真的这么坐,便是等于打了明昭帝的脸,至少在如今这个情形下,他不能有任何作为。
程文硕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求了他唯一的嫡女去,他看中的,不是谢妮,而是他谢安。
这些话,让他如何对谢妮说得出口?为人父者,唯愿看着自己的儿女一声顺遂,可他,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底是保不住她的女儿……
谢安越想,心里越是难受,对着明昭帝,也是有了,些许怨言。
“既然你已经觉得好累,那为父便与你约法三章,你若是能够应下,为父也乐意尊重你的想法,打心底里认下你的这桩婚事。”
“女儿没有什么别的所求,惟愿与安王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爹的要求,定然是同我们府上有关,既然如此,还请爹您说吧!”
“这第一,无论婚后发生任何事情,无论安王如何请求,你都不得用自身威胁为父,你娘和你的兄长,替安王筹谋,你,可能做到?”
“女儿能够做到!”
“第二,无论未来时局如何变动,你都不得做出危害谢家之事,不然,为父是要请族谱将你除名在外,你,可应承?”
“女儿,答应!”
“好,第三,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你到底与为父父女一场,为父替你准备了一条救命路,从这一刻起,世间仅你我所知,你,可记下了?”
“女儿记下了!爹的约法三章,女儿全部答应,如今,爹是否……”
“为父会吩咐下去,待你与安王婚期定下之刻,谢家,满门恭贺,你且回去,近来多陪陪你娘,往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女儿知道了,多谢爹爹!”谢妮娇笑着离开。
留下谢安满面愁容,他谢家世代簪缨,如今的路,他已然是看不清楚,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带领谢家人继续走下去,或许,也是时候让谢家站队了……
康宁宫,宛城“一哭二闹”就差“三上吊”,闹得明昭帝头大,明昭帝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应了大理寺来的方案。
怎么就让这宛城这般……发疯了?眼看着宛城就是说不到重点上,明昭帝的耐心告罄,直接开口问:
“阿城,朕国事繁忙,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听你闲聊,今日早朝也不见你开口,你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不妨直说,不必这般天南海北的胡聊。”
“陛下,表哥,这可是你让握说的啊,我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不能怪我。
说实话,我本来也不想进宫的,但是今日早朝上的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同您问个明白,不能让我们家这么糊里糊涂的。”
“这早朝的事,如何同你侯府牵扯上关系?你且同朕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朕可是要罚你的。”
“陛下,您忘了吗?你不是给慢慢赐婚了那个大理寺的林时琛吗?我今日回去同夫人闲话说起,忽然发现。
若是林时琛就这么被您派出去,谁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回来,这不是平白的耽搁我们慢慢吗?
今日早朝,就连三皇子那么一个平日里都不管事儿的人,都知道给自己扒拉媳妇,这京里同慢慢一般大的公子贵女们,还不是有样学样?
我可是知道,那个金莱太子一直催着礼部挑日子娶景宁公主呢……想来您也不愿意看见我们慢慢到时候被人评头论足的,对吧?
您和我们一样都疼慢慢,一定是可以理解我的,对不对?”
说完,宛城双目炯炯的看着明昭帝,甚至还想凑近些,将明昭帝下令,让林时琛外派的旨意取消时,听得更真切些,回去也好向郑婉秋邀功。
可那想到,明昭帝只是微微思考,随后道:“林时琛此人有能力,此次又是为了大齐安稳行事,慢慢自幼聪慧,定然不会在这个方面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