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云下意识的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要知道的问题:“您这么做,可值当?”
德容大长公主温柔的看着宛云,似乎透过宛云,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父皇,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而当年自己的答案是:“值当!”
当年,是为了大齐的江山稳固,为了牢牢笼络住宛家,也为了,让自己有足够选择的余地,所以值当。
而今日,为了宛家流有她血脉的后人,为了自己的私心,更为了,来日同他可以有一个交代,所以同样值当。
这些都是她不为人知的心思,面对宛云的疑问,也只能是轻笑不语,或许她骨子里,也是一个自私的人,生于皇家,长于皇家,又哪里有纯良之人?
“自己选的路,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后悔,往后不要再登门,天凉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德容大长公主说完,率先起身顺着来路返回,宛云没有细思德容大长公主的话,虽有不解,却也按捺不发。
宛城带着忠卫侯府众人一直等在原地,见着德容大长公主出来,亲热的上前,想要留德容大长公主住下。
“阿城这些年做的很好,以后也要继续保持,为人妻者,不能一昧的顺从,当要有主见,这几个孩子,都是省心的……
本宫就不住下了,往后,你们也不用再去公主府,本宫已经求了陛下,入宝华宫居住,为我大齐祈福。
今日一别,往后再不相见,阿城,你可要好好的,让为娘放心!”
德容大长公主的话,如惊雷一般,让宛城震惊,他原以为,母亲愿意让自己随时去请安,已经是放下了过去的种种。
没想到,母亲竟然安排了这么一出,宛城心下有些难过,低头的那一瞬间,错过了德容大长公主眼中的不舍与无奈。
“娘,儿子幼时不堪,常惹您生气,少时叛逆,给您添尽了麻烦,爹去后,儿子没有尽过一天孝心,娘的生恩养恩,儿子没有一样可以回报。
如今,娘做了决定,儿子知道自己劝不动您,只盼望您,能够照顾好自己,儿子,儿子也就放心了!”
说完,宛城带着郑婉秋和宛云三人,郑重的跪在德容大长公主的身前,扣了三个响头。
德容大长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微微泛疼,却仍是头也不回的离去。
宛城咽下心中苦涩,眼瞧着德容大长公主的鞋子经过自己得身旁,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郑婉秋和宛阳搀起宛城,好言好语的劝着人,宛云看了看宛城,又看了看即将消失的背影,跺了跺脚,往德容大长公主离去的方向赶去。
“祖母,孙女儿不知祖母有何打算,还请祖母,能够看在爹的份上,给自己留足后路,孙女儿在此,谢过祖母!”
德容大长公主拉着想要拜下去的宛云,笑着让她回去。
马车上,叶嬷嬷有心劝道:“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您好容易与侯爷能够母子和乐,掺和他们那些事做甚?”
“本宫是大齐的公主,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自当为程氏王朝生死筹谋,这是天定的命,没有法子的。
阿叶,你可有查过慢慢那位未婚夫婿的底细?本宫总觉得,林时琛此人,不是个好相与的。”
“殿下,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将林公子从小到大的事情一一查清落实,确如您所言,林公子是个有心思的,只怕我们郡主,也被骗了。
不过据老奴所知,林公子所求,同郡主没有大的牵扯,而郡主似乎也在其中,出了一些力,除却这一点,也算是一个合适的归处。”
“日子是要他们自己过的,本宫这做长辈的,最后能送给他们的,也只是让他们安稳度日,回去后就收拾行囊,明日进宫。”
叶嬷嬷双眼含泪,低头应下德容大长公主的话。
七八月的天,最是让人难以忍受,而宛阳的婚期,就定在八月。
一时间,整个忠卫侯府都忙碌起来,冲消了德容大长公主入宫祈福的阴沉。
“将那个红绸子,再挂的高一些,那喜字也是,可别挂歪了……”金宝在底下中气十足的喊着上面的小厮。
元宝也被宛彦派来帮忙,“金宝,你怎么这么激动,这是世子爷成婚,又不是你,你瞅瞅,世子爷都没有你这么激动!”
“切,你不懂,我们爷向来不操心这些事,我这可是为我们爷分忧,若是来日世子夫人知道了,指不定还会高看我一眼。
如今府里人人都在忙,你没瞧见,夫人恨不得亲力亲为,连侯爷和郡主二少爷,都给安排了任务,我们这做下人的,还不多长个眼色?学着点吧!”
元宝听完金宝的话,直觉他说的对,于是跟着他一起开始喊在扶梯上面忙碌的小厮。
“慢慢,新婚夜你大哥要取敬酒,你到时候再新房里陪陪你嫂子,让你嫂子用些饭菜,可别强撑着。
阿彦你要记着,你大哥虽然身体好了,但还是要注意,同你的那些好友知会,别使劲灌酒,还有,若是有人灌的猛了,,你记得帮你大哥挡挡。
爷,您这些日子可别再往外跑,仔细到时候找您寻不到人,您若是无趣,妾身请了唱戏班子到府,您且听听,指导指导,来人也好不出岔子!
阿阳,你……算了,你照看好自己就行,可别真出了意外,让人顾家觉得女儿嫁给你委屈了!”
宛阳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宛云,又看了看视死如归的宛彦,最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