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兰心里大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原来如此!
眼下她也没了同大姐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迅速的留了几句话,同时,也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一吐为快:
“大姐,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反正我是挺看不惯那个什么声名在外的林公子,我觉得他为人不怎么地。
尤其是他还看不惯有权有势又没心眼的贵族子弟,这就是仇富,典型的!大姐,你这次这个赌约,我瞅着,一定能够得胜。
大姐,人家古人都说:‘举世皆醉我独醒’如今,你可不是这个情况?
大姐,今日我们就聊到这里,家里还有事,下次,下次有机会,我再同你好好聊聊!”
说完,不等大姐开口,甘兰人又如同来时一般,消失在街市上,徒留那个大姐,脑海中一直循环着那句:“举世皆醉我独醒”,笑的眯起了眼。
忠卫侯府的侧门,甘兰作贼似的护着五串糖葫芦进门,一路上避着人,轻声往宛云的院子跑。
桑葚去厨房取晚饭的时候,隐约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过去,揉了揉眼睛,又没发现什么,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小姐,这是给你的三串,我一串,素衣一串,小姐,你可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有多吓人。
我隔着老远看见桑葚姐姐,忙撒开腿就跑,差点要摔了一个狗吃屎,小姐你瞧,衣摆都脏了,这可是新衣服呢!”
甘兰的抱怨,在宛云看来,觉得特别可爱,宛云也乐得逗她。
“那怎么办呢?这可是新衣服呢,可还没多少人见过的,真是好可惜啊!”
从宛云的语气中,甘兰听出了她的调侃,忙道:
“小姐,你若是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就继续打趣我,你再说,仔细我去夫人那边告状,告诉夫人,你偷吃糖葫芦!”
“你去啊,甘兰,你真是个小傻子,你是不是忘了,糖葫芦是你带进府的,要是算账,娘第一个先饶不了你!”
甘兰听着宛云的话,想起从前有人给宛云偷偷带了糖葫芦,都是什么下场,一时间,悲从心来,就差哭出声来给人瞧。
带着哭腔,将她在街市上打听到的所有事,都告知宛云。
“小姐,你说,那林公子可会大义凛然的关了他家亲兄弟进去?当初他关小姐和二少爷的时候,可是雷厉风行的紧!”
甘兰的话,可谓是有“挑拨离间”之意,宛云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这是甘兰在为她谋不平。
却也是实话实说:“我觉得,你还是多吃几碗饭比较好,你都说了,林时光同林时琛是亲兄弟,自然是比我这个外人强的多……”
“可是,小姐如今是陛下赐婚于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啊,他要是此事不能妥善处理,只怕往后为官都要被人戳着脊梁骨!”
这不是宛云要想的事儿,左右她现在心里有些乱,这些琐事,能避着就避着吧。
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越是想要避着,越是避不过去,宛云就这样,被李皇后再一次派人请进了宫里。
凤鸾宫依旧是金贵奢华,当值的宫女太监,还是熟悉的那些,只是变了的,是宛云自己。
这是她在德容大长公主过世后,第一次入宫,早没了先前同李皇后等人的亲近。
“慢慢快来,让皇舅母看看你,这些日子,可是受苦了!
馨悦也是担心你担心的不行,只是她不能随意出宫,这次,你可要好好的同皇舅母和馨悦待几天!”
“多谢娘娘厚爱,只是臣女家中事务繁忙,母亲近来有意让臣女学管家之术,并未得空,且臣女负责的是彦弟之事,如今彦弟科举在即,还请娘娘见谅!”
李皇后被宛云的那几声“娘娘”给怔在原地,并没有听后面宛云又说了些什么。
许久,李皇后在苏丹的咳嗽声中回过神来,“……好,既然如此,那皇舅母就不耽误你了,你且去同馨悦说说话!”
“多谢娘娘,臣女这就去陪馨悦妹妹。”
等到宛云的身影消失后,李皇后才疑惑的问出口:“慢慢,可是发现了什么?怎么同本宫生分了许多?”
“娘娘您这是杞人忧天了,福乐郡主向来同您亲近,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如今只怕是郡主还没有全然从德容大长公主过世的消息中走出来,毕竟,大长公主,是在宫里去的,郡主该是对宫里有些恐惧吧……”
苏丹这么一说,李皇后果然放下心来,心里安慰自己:也是,慢慢从来不喜欢动脑思考,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情?
而自己做的事儿,后面也都处理妥当,定然不会让人发现一丝一毫的过错,如今还真是庸人自扰了。
凤鸾宫的偏殿,程馨悦天真的同宛云说着她从李皇后处听来的话。
“慢慢姐姐,母后说,等明年科举之后,便会给我定下人家,也不知道会是哪家的公子,我心里其实还挺想知道的,只是母后不愿意说。
慢慢姐姐,你可知道,京中可有哪些未定亲且明年要参加科举的公子吗?”
宛云想了想,别的她不熟悉,左右她知道的就是宛彦他们几个,这般想着,就要开口同程馨悦说。
只是当她抬头的那一瞬间,看到程馨悦脸上未来得及收起的笑,忽然间,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程馨悦肉眼可见的失落,这个时候,宛云若是还看不出来什么,那她就真的白活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