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山沟村住了三日,叶墨寻前后给马少华施了九次针,也就是每天固定三次,这其间又留下一张方子。
对了,马少华是识字的,别看他差点病死,马大婶拉扯他长大也很艰难,但马大婶是个有志气且不服输的人,她一直坚信儿子有一天会好起来。
虽然身子骨比一般人弱,干农活和其他任何重活都是没办法的,但可以读书识字啊,日后等病好了,就可以去城里做账房先生,再不济还可以帮别人写信,写对联为生啊。
就算日子清苦些,但至少有个手艺傍身不是,饿不死就行。
马少华读书也是一波三折,因为拿不出束脩,所以没人愿意教他。
咳,其实村里就一个村长认得一些字,还有一个老童生,这老童生还是个外来户,十年前逃难过来的,就靠帮人写信,教人认字得一点粮食度日。
所以若是拿不出吃食去抵束脩老童生是不会教你家孩子认字的,马大婶咬咬牙又去求娘家兄弟,愣是拿了一只山鸡和一斤野猪肉送给老童生。
总之每一步都走的都很艰难,幸好有娘家三个兄弟帮衬着,不然马少华怎么可能有机会读书认字。
且说这马少华读书很有天赋,不是勤奋型,而是天才型,虽比不上叶墨寻的过目不忘,但一本书读上个三四遍便能记住,且他作文章作诗都很不错,只可惜这乱世之下,他也没机会下场考试。
当然即使恢复科考,就他这个身体,半天撑不住就得倒,第一场试恐怕都撑不下去。
这会儿叶墨寻和宋坦坦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病秧子少年很有才华,几年后更是金榜提名的探花郎。
当然就是知道也不会太在意,他们救他又不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是因为他的经历与叶墨寻相似,自然这当中更多是因为缘分,也是马少华运气好,碰到了他们二人。
叶墨寻是一时心软,宋坦坦是觉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总不能救了一半不管他死活了,再说又不是很难治,阿寻一出手妥妥的能救回来,那就救呗。
“每天的药量我都写在这张方子上了,草药要怎样搭配也详细的写在上面了,到时候你按照上面写的来分配就可,这药至少能吃一年,半年后药量减半,再之后你要找别的郎中给你诊看,药量琢情再减。”
叶墨寻把方子交与马少华,就不再说话了。
“这三只野兔和一只山鸡你们带着在路上吃吧,我和少华承你们这么大的恩情,却拿不出什么答谢你们,这真是……”
马大婶不禁落下泪来,贵人要走了,她这心里着实不舍啊。
“真的不用,马大婶这几只小玩意留着你们母子两吃,我们有银子,路上可不愁吃喝,你甭跟咱客气。”宋坦坦很无奈,推来推去的真特么心累。
“还有半竹篓的菌菇能吃许久呢,这肉还是你们带上吧。”马大婶心里着急,总不能让人空着手走吧。
“不要,这兔子和山鸡都瘦掉许多,不肥了,我不喜欢这么瘦的,告辞,后会有期。”
宋坦坦一脸嫌弃的推开,随后便和叶墨寻飞快的翻上了马,不多时便消失在离开山沟村的小道上。
“恩人,有空再来家里坐坐啊,你们这是要去哪啊?”都忘了问这茬了,真是被自己蠢死了,马大婶母子皆是痛心疾首,互相搀扶着追出去好远,直到再也听不见马蹄声才没再追。
母子俩朝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双双跪下磕了一个头,“多谢恩人相救。”
待母子二人回到家后,又在灶台上发现了五两银子,知道这肯定是宋姑娘留下的,母子俩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儿啊,这方子咱得好好收着,叶公子教过你认草药,待外面那些草药晒干,你就分类配好,咱一包一包的包好,这方子啊可不能泄露出去,若是被那些坏心眼的偷了去卖了咋整,不能给别人知道咱手里有方子。
贵人的事别和村里人透露,你舅舅他们那边也不说,等以后你病好了,有出息了咱若有机会能再见到恩人,定是要报恩的。”马大婶絮絮叨叨的交待了一堆。
话说宋坦坦和叶墨寻离开山沟村后,便快马加鞭往长夜城赶去,这夏荷送给宋坦坦一块玉石小猪,也给她找了件事做,既是收下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遵循因果。
这小玉石是那妇人留给她儿子的,宋坦坦决定找到妇人的儿子后,跟对方买过来,银货两清,她就能心安理得的拿走这玉石了。
“你要有心里准备,去了长夜城可不一定能找到人,不知姓名,长的是圆是扁也没个头绪,能找到才怪。”
叶墨寻都不忍心打击她,但不提醒又不行,怕她犯轴。
“我又不蠢,早想到了这点,左右我们都要沿途走走看看,就去一趟长夜城碰运气,在那停留几天,若是一无所获,那离开不就得了,只能以后看缘份了。”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长夜城城门外,从山沟村出发,他们整整赶了五天的路才到这里,途中曾经过一个小镇和小县城,除了过夜并未多停留,就为了早点来这里。
长夜城的治安管理比之前那个小县城太平多了,守门的衙役没有乱收费,检查了路引和文书就放人进城,城内很热闹,随处可听到小贩的吆喝声,百姓在街上来回走动,一片安定平和的景象。
宋坦坦二人进了一间茶楼,想探听本地的一些消息,去人多的地方准没错,且茶楼有人说书,从说书先生嘴里也能听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