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领导你童心未泯啊!”
程鸢走快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夕阳下的天空没那么蓝,稀疏如薄纱的云彩将天空罩住,浅浅淡淡。
各色各形的风筝或高或低,都稳稳停留在空中。
程鸢指着天空,“领导,你看。”
陆霆川抬首,“风筝,怎么了,你也想放?”
程鸢摇头,“没放过,也不会,还是算了吧。到时候放不起来,那不是比小朋友还不如?”
两人面前是一大片草坪,新绿芽还没倒出来,还是一片枯黄的干草。草坪上,一家大人正在教自己的两个孩子放风筝,大的看上去**岁,小的五六岁,两人人手一个风筝,逆风奔跑。
程鸢突然想到一句诗句,“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可惜,以前的田园乡村生活,如今已被大城市的喧嚣取代,再也看不到那种惬意的田园牧歌。
草坪上,两个孩子怎么跑,风筝都飞不起来,一旁的大人也干着急。
“放风筝要看风,根本不用跑,也没那么难,风小了收线,风大了放线,要让线一直绷住别松,不然风筝失去平衡很容易掉下来。”陆霆川眼神一直没离开过那两个孩子。
程鸢:“领导,你放过啊?”
陆霆川拧眉:“你没放过?”
程鸢摇头。
陆霆川:“我父母以前都在东大一院工作,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工作还没那么忙,带我来放过几次。这片广场解放前就有,比东大一院的历史还悠久,后来老人们喜欢聚集在这里晒太阳,慢慢地就变成聚在一起放风筝,也成了这片广场上的传统。”
程鸢不禁有点羡慕,“你小时候过的挺幸福嘛。”
“你呢?小时候都做什么?”陆霆川问。
程鸢思索片刻,神色复杂,“没什么,就和其他小孩一样,上学放学,回家写作业。”
她不敢说,其实,她小时候的记忆,有一大半都在医院。
“走!”陆霆川抓起程鸢的手腕,拉着她来卖风筝的小摊。
程鸢羞涩脸红,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陆老师,你不会想卖风筝吧?”
“你不想买?”陆霆川问。
“不想。且不说我不会放,就算要放,也只放这一次,为了放一次风筝,买一个风筝,不划算。”
陆霆川:“那咱们不买,咱们租。”
程鸢惊道:“风筝还可以租?”
一旁卖风筝的大妈,喜闻乐见,笑说:“当然可以租啊。小的一小时二十,大的一小时三十,这种超大的一小时五十,押金统一一百。”
程鸢骑虎难下,最终还是笑着拒绝大妈,“我们再考虑考虑。”
这次换程鸢拉着陆霆川走到一边,她小声说:“领导,租风筝更不划算,这价钱都能买一个了。”
陆霆川无奈地笑着:“你还真是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程鸢斜眼瞧他,“我哪有您会精打细算啊?您指纹账户里的钱,竟然能省出来那么多,估计没少‘扒皮’林栩师兄吧?”
陆霆川扶额,“真是太忙了,没法儿去食堂,不过你也提到醒我,该给林栩结账了。我有时候能想起来,有时候是真的忘了给他钱。”
程鸢:“陆老师,您忙起来废寝忘食,但您的学生都是要吃饭的,尤其是钱的事,不能马虎。”
陆霆川:“我知道这种小事容易忘,所以我有每个月给他们多开工资。”
程鸢:“工资是工资,私下的钱是私下的钱,工资是他们应得的,您欠的钱是您欠的,不能混为一谈。”
陆霆川投降:“好吧。等有时间我把欠‘林栩’的账好好算算。”
程鸢:“不用,过去的就过去了,别翻旧账,免得让林栩师兄误会,以后买饭,可以让林栩师兄去找罗师兄挂账,您还有一笔个人的钱在实验室呢。”
她是指上次取的两万元钱,那笔钱放在罗宇生那里,原定是实验室垫付和陆霆川个人支持的二组活动经费。
“这主意不错。”陆霆川忍不住夸赞。
程鸢的到来,的确帮他细化了团队管理过程中很多实际问题。
谈话间的功夫,天空里又添了几副“新面孔”。
陆霆川瞧见新升空的风筝,问:“风筝,还想放吗?”
“下次吧。”程鸢没什么心情。
两人沿着草坪外侧的石板路,从东门出去,穿过马路往右走几百米,就是世纪嘉苑的小区大门。
一路上,程鸢都在犹豫,要不要问,心里斗争许久,她决定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刚准备开口,陆霆川却先她一步洞察她有话要说。
“古岱和你说了有人要加你文章共同一作的事了?”
程鸢震惊,“你怎么知道?”
陆霆川:“除了这件事,也没别的事让你这么为难。”
程鸢脸热,低头涩涩地说:“谢谢你,陆老师。让你和古岱师兄为难了。”
“没什么好谢的,这本来就不该是你承受的事。如果要较真,应该我向你道歉,你是我的人,对方才定准了你下手,如果你不是,他们也不会找上你。”
话虽如此,但程鸢还是心头一热,抬眸勇敢地迎上陆霆川的目光,“陆老师,这不是谁因谁果的问题,这是取舍的问题。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向你的上级领导妥协。”
陆霆川看似的举手之劳,程鸢却觉得这其中已经包含了他的偏爱。
正如他以前所说,他没必要为了别人,去得罪自己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