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着信件回大理寺的路上,连清提出了让闫帆见见紫乐的想法。
紫乐这个名字闫帆并不陌生,名动京城的乐坊头牌,整个京城里怕是三岁小儿都听说过。
闫帆曾动过去乐坊看看的想法,只是邀请孟程锦被他拒绝了,自己也突然没有了兴趣。
原来是错过了。
倒也不觉得遗憾,闫帆想,如果是前一阵儿碰到紫乐,他会不会当场杀了他也说不准。
两人到达乐坊时,正值紫乐表演。
看多了宫廷礼乐表演,紫乐的演奏对他来说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这让连清多多少少感到有些丢脸。
自己还是皇后的时候光惦记着吃了,莫名感觉有点浪费生命呀。
散场时,两人坐在二楼,看到了从三楼离开的裴永寿。
据紫乐说,他不是每天都需要表演,但只要是他表演,裴永寿都会到场。
上一次连清见到紫乐从三楼出来那次,就是在他表演完之后被裴永寿叫了过去。
这个人很奇怪,不惦记紫乐的脸,也不惦记他的艺,每次叫他过去只是喝茶聊天。
当然了,紫乐不说话,大多时候都是裴永寿在说。
“他很奇怪,喜欢和我讲一些琐碎日常,也不管有没有趣,侃侃而谈,乐此不疲。”
这次也不例外,裴永寿离开,闫帆随着连清从乐坊后门轻车熟路的摸进了紫乐的房间。
从名义上来说,紫乐和闫帆还是仇人,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个人的目光一交会,屋内就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火花绽放。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至于真动手。
况且现在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窝里斗只能给敌人留下一个不痛不痒的笑柄而已。
“现在周宇骞走了,我们做很多事都会少一些便利,现在线索倒是不少,只是没办法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裴永寿这里,紫乐你得开始试探他了。”
一开始连清让紫乐先按兵不动,恐怕他会在调查初期暴露导致他们被察觉找不到线索,现如今,是该找点突破口大干一场了。
“明白。”
粗砾的声音一出口吓了闫帆一跳,虽然他面上波澜不惊,但下意识的皱眉却瞒不过连清。
当然,紫乐也注意到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仅周宇骞没嫌弃过他的声音,闫帆竟然也很有教养的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没让他尴尬。
这更让紫乐确信,他没有找错人。
“你们从驸马爷那儿拿到的信,能给我看看吗?”
“可以。”
闫帆将信递给紫乐,连清却在这时牵起了柳絮的手。
“我这次来,是想和乐公子商量一件事。”
一边翻看着信件,紫乐头也不抬,“大人请说。”
“这件事牵扯过大,再往后,不能让絮絮再参与了。”
越接近当年的真相他们就越危险,他和闫帆尚有点武力自保,紫乐作为关键人物也不能走,但柳絮不一样,她只是一个会点手语的小姑娘,父母也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连清自认自己保护不了他们,只能先离开京城。
不管他们之后成功与否,最起码无辜的人不会受伤。
紫乐听闻抬起了头,不等他回应,柳絮的情绪先波动了起来,一把甩开连清的手,摇头,“我不走。”
“听话。”
轻声细语换不来柳絮的理解,小姑娘固执的站在紫乐身后摇头,无视连清的轻哄。
她以为至少紫乐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哪知紫乐也转身拍了拍柳絮的肩膀,语重心长,“你的大锦不会害你,你继续留在我身边会被牵连。”
如同那个多年陪在他身边的好友。
“我不怕!”
“你不怕?”闫帆冷哼一声,“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怕不怕?”
他可不像连清和紫乐,态度轻柔,闫帆的脸冷的吓人。
“你以为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自己亲人?不是为了一个命字?”
眼看柳絮隐隐约约有了要哭的趋势还有孟程锦示意他不要这么凶的表情,闫帆选择了无视,继续道,“我们是在为无辜的命讨回公道,而你却把亲人的命当做儿戏,你以为查案是过家家,没有危险?”
“还是说你觉得不管你有什么意外孟程锦都能救你?拜托,他现在也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往前走,你以为他为了谁?”
还不是你这个只顾着自己的情谊将别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傻子?
“小姑娘,自私是人的本性,但过于自私,就是没有人性,懂吗?”
一大段一大段的,闫帆说的很解气,话音落下,一滴泪从柳絮的眼眶溢出,小姑娘埋头蹲在地上,哭了。
虽然闫帆话说的有点重,但句句都是实话,让柳絮无法反驳的实话。
她之所以那么受打击,是因为这些事实她心里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连清看了紫乐一眼,紫乐也看了她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安慰柳絮。
闫帆的话起了作用,最后,被戳穿了心事的柳絮同意了去其他地方暂避风头。
紫乐没能从那些信件里看出个所以然来,将信还给了连清,送柳絮离开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有他那个神秘的义父在,柳絮和家人的命,也应当是保住了,连清也为此松了一口气。
“帆哥,没想到你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嘛。”
酒楼里,连清和闫帆在大堂相对而坐,桌上摆着饭菜,酒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