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还苦兮兮的撅着嘴,一副被欺负了的小狗模样,伸出刚才捏酒瓶的手,“而且我手疼。”
他一直没吭声,连清还不知道,直到蓝樘将手心翻转过来,连清才发现,上面竟然扎着好几块玻璃碴子。
玻璃碴子很小,扎的不是很深,没有流太多的血,天气干燥,血液一会儿便凝结成了血块,将玻璃碴子包裹着,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连清瞬间皱起了眉头,双手抓住蓝樘的右手,怨道,“你早说我不就带你去医院了?”
“我是说要去医院啊。”
蓝樘无辜的眨眨眼,“是老师你无论如何也要回家的。”
连清瞬间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反驳,“那能一样吗?”
“怎么就不一样了。”蓝樘依然是那副无辜的样子,“老师这是小伤,我这个也是小伤啊。”
“你真是!”她有些气到了,但又拿他没办法,现在让他去医院他肯定不去。
想了想,好在家里常备着药箱,这手心看着血肉模糊,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
叹了口气,连清无奈道,“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放着药箱,拿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嘞。”
消毒酒精涂上伤口带着微微的痛感,但蓝樘并不是很在意。
认真为他擦拭伤口的粟澜夕低垂着眉眼,散发着内敛沉静的美感。
怕他疼而母性泛滥的轻轻用嘴吹着他的手心,一直从手心痒到了心口。
听着她不停的抱怨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便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
明明是抱怨,却比情话动听太多。
药敷上伤口有些冰凉的感觉,缠上纱布又有些闷闷的热感。
本来就感觉不到多疼,现在上好了药,就一点都不疼了。
但总觉得这药里加了蜂蜜,不然怎么会那么甜呢?
“蓝樘!”
“啊?”
“你想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叫你好几声都没回答。”
“啊……”蓝樘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在想老师这药上的真好,老师真贤惠,老师真贴心,老师真温柔,要是以后谁娶到了老师了,那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了都。
讲道理,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好吧?
蓝樘很委屈,根本没在拍马屁!
他刚想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咕~”的一声响了起来。
就和打哈欠是一个道理,打哈欠会一个传染一个,肚子叫也会一个传染一个。
连清的肚子感受到了勾引,也不甘示弱的响了起来,两人尴尬的对望着,然后突然一同笑出了声。
“我还没吃饭……”
“我饭刚吃一半。”
还是为了将就男人的口味吃的西餐,根本不管饱的那一种。
“老师家里有食材吗?”
连清看蓝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你要干什么?”
蓝樘嘿嘿一笑,骄傲道,“实不相瞒老师,我不光游戏玩的好,做菜也是一绝哦,我小叔可是名厨来着,我还从来没有在家以外做过饭菜,正好今天让老师来点评点评?”
“得了吧。”连清摆摆手,“你看看你伤的是哪只手,手伤到了就老老实实的坐着,别想着什么露一手,逞能不是这么逞的。”
“没关系的老师,左手也能炒菜。”
“有关系。”倒也不是别的原因,“就算你可以我家也没有食材,我点外卖,你要吃什么?”
点外卖也行,反正只要不赶他走,蓝樘也不在乎那么多,“老师决定就行,我不挑。”
“那吃清淡点吧,免得伤口发炎。”
“好。”
等待外卖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蓝樘就怕粟澜夕一静下来就会东想西想,所以竭尽所能的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东找一个话题,西想两句冷笑话,气氛反而越来越尴尬了起来。
“要不趁着等外卖这段时间,我们玩一把游戏吧?”
“不是很感兴趣。”
连清冷淡拒绝,但一直在她面前没脸没皮的蓝樘当然不会直接放弃,“反正也没事对吧,这个点电视里也全是广告,手机玩着也伤眼睛对吧,就一把,我看看老师退步没有。”
“意义呢?”
连清望着蓝樘,眸子平淡无波,清冷的可怕,“玩游戏的意义呢?”
蓝樘被这个眼神唬到了,顿了顿,迟疑道,“就……打发时间啊。”
“我没那么多时间需要打发。”
连清像是被突然拉到了一根弦,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我很忙,每天都要思考如何给学生带去有用的知识,马上他们就要毕业了,踏入社会,老师就再也帮不了他们,为此我能将我的订婚推迟,我连订婚都没有时间,我哪来的时间玩游戏?”
她的情绪转转变太快,蓝樘仔细回想,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初,粟澜夕就是为了男人才学习的玩游戏不是吗?
是他为她找的这个借口啊,怎么就会忘了?
明明不想让她难过,反倒是自己故意戳着她的痛处,看着她崩溃流血,自己却一脸无辜的问着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老师。”
他无法说他不是故意的,做错的事从来都不能用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揭过去,那是借口,那是不想承认错误。
“你没错。”落地窗外,夜色不知何时已经吞没了整个天际,星光和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