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钻进了房间,撒在满是褶皱的薄毯上。
祝宜只感觉一道刺痛传来,不禁眉头微紧,迷迷糊糊中满不情愿地撑开了眼皮。
“还疼?”
她身上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抗拒,抬起头柔声问来。
说完,不等她回答,又把头埋了下去,闷声喃喃,“我会轻点,很快就好。”
祝宜轻咬着嘴唇,再次闭上了眼睛。
半小时后,男人起身,下床直接去了洗浴间,没多看她一眼。
祝宜背过身去,脸颊滑下几颗清泪,随即用手背抹掉。
然后,望着面沉如水的男人换上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径直走出了房间,心中仿佛被大石压着,喘不上气。
起身,换上慕湛和在她生日时送的裙子,难得画了一个淡淡的妆。
镜子中,本就倾城绝色的娇小容颜,此时更加惊艳。
下楼后,慕湛和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一如贵族的优雅。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嗓音如往日一般冷沉:“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饭。”
他是去找沈心吧……
祝宜知道,沈心是慕湛和心里的白月光。
昨晚,沈心回来的消息,被各家媒体报道,轰动一时。
据说,慕湛和曾为了她,包了纽约广场一个月的广告牌,只为帮她宣传新专辑。
想到这里,祝宜心中一阵刺痛。
就在他即将转身之前,快步来到他身旁,扯了扯他的衣服,将捏得皱巴巴的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
他斜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离婚协议,不带任何情绪道:“别闹。”
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片寒凉。
祝宜双眼空洞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良久,机械地勾了勾唇,挤出一抹自嘲的笑。
三年前,他将她从狼群中带回人类世界,悉心呵护,娶她为妻,给她一个家。
曾经,她以为这就是爱,但终究是她想多了。
三年的陪伴,她知足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在离婚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拎起早已收好的行李箱,快步离开慕氏别墅。
身后传来管家的呼唤,她置若罔闻。
管家略带轻蔑地念叨一句:“这个哑巴还聋了?又不知道发什么疯!”
祝宜头也不回,举起手,竖起了中指,回应他。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管家,她早看不顺眼了。
祝宜走出了慕氏别墅的区域,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心中突然涌上一抹悲凉。
她的未来,不会再有他……
她垂下头走着,思绪四飞。
‘砰——’
她膝盖猛一钝痛,从思绪中抽离,这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一辆红色的跑车。
跑车车窗大开,一个女人露了半截身子出来,没有任何遮挡物,欢愉地笑着:“不要……好痒……”
车内还有个男人,伏在她的身上。
祝宜立马反应过来,他们是在做什么,急忙别开脸,想要离开这个是非地。
才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站住!”
祝宜摇了摇头,连忙摆手,继续往山下走,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下一刻,她被人制住。
男人臂力强劲,将她猛地扳过去,面对女人。
看清女人的面容,她惊讶得瞪圆了眼。
独特魅惑的双眸,眼下那一颗仿佛闪着亮光的泪痣,让人看一眼就能铭记于心的美丽脸庞,不是沈心又是谁!
她怎么会在这儿?
而且还和别的男人厮混……
不等祝宜多想,沈心露出邪佞的笑容:“原来是你这个小哑巴啊。”
祝宜沉着脸望着她,面无波动。
沈心强装镇定,眼底溢出一抹狠戾之气:“一个乡巴佬哪怕离婚也要分财产,死了岂不是更好!”
祝宜心里一颤,沈心怎么知道她要跟慕湛和离婚?
除非,是慕湛和亲口告诉她的!
所以,慕湛和不答应离婚,仅仅是担心她会分财产吗?
祝宜生硬地扯了扯唇角,心底荒凉,想要骂人,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愤怒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埋下头狠狠地咬了男人一口,男人惨叫一声,骤然将她松开。
她伺机逃脱。
可,双腿怎么能跑过车辆。
腰后袭来猛烈的冲击力,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
五年后
慕氏慈善晚宴。
偌大的舞台上,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垂在脑后。
再配搭上那张绝美精致的面容,宛若美丽的黑天鹅,她坐在纯白的钢琴面前,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纤细白净的长指飞快地在琴键上跳跃,演奏出美妙的音符。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醉在这场视听盛宴之中。
演奏结束许久,沉醉的人们才想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中掺杂着人们的热议。
“不愧是金球奖得主,听她的演奏,就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傅小姐就是为了钢琴演奏而生的!”
“多年前,也只有慕太太才能和她相提并论,只是可惜了……”
主位上的男人,深邃的眸色闪着隐隐微光,淡淡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冰山一般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
良久,慕湛和开口吩咐:“带她过来。”
上一次,还是听到祝宜演奏出如此震慑人心的曲子。
那一双干净无杂质的眼睛,跟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