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离问明阿婆:“您晚上有落脚的地方吗?明潇潇住宿舍,您去借住跟学校说一声就行了。”
明潇潇住的宿舍原本就是教职工宿舍,是个单间,不大,但两个人也能住下。
明阿婆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搓了搓手,“我过来的事情还没跟潇潇说。”
谢离有些奇怪,“那你不打算告诉她吗?我可以让人送你过去的。”
至于她自己,还是不要跟明潇潇见面好了,谁知道她又会发什么疯。
明阿婆更加不自在了,嘴唇抖动了许久,还是忍不住了:“离离啊,阿婆不是故意要麻烦你,阿婆就是、就是担心潇潇……”
老人说着,苍老浑浊的眼睛里就开始溢出眼泪。
“你也知道,潇潇她父母早逝,从小跟我相依为命。我这个老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潇潇她这孩子命苦啊。”
“我疼爱你,也是觉得你跟潇潇相似,都是那么水灵的孩子,怎么偏偏就那么命苦。”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咳嗽了好几声。
谢离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输入一股柔和的内劲,帮她平息气息。
明阿婆抓住谢离的手,“谢谢你啊离离。”
谢离收回手,她立马就放了,有些不自在和局促,仿佛有些自惭形秽。
谢离问:“阿婆,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明阿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叹了口气,“让你看笑话了,老了老了,还这么多话。”
“可我那天听到潇潇在学校里出事,我魂都快吓飞了,唉,这孩子,这孩子,我就担心她在大城市里会过不好……”
谢离:“哦,那您倒是不用太担心,她过得挺好的。”
春蕾计划的资助,已经让她比很多社会底层的人过得优越多了。
明阿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谢离这么客观冷静。
“离离,潇潇做错了事,是她不对,阿婆跟你道歉,我没教好她,回去我就狠狠骂她打她。”
“做人不能忘本,她是受了有钱人的恩惠才能读书,怎么能因为个男的就那么疯,连你她都要针对。”
谢离皱眉:“她是她您是您,不用您替她道歉。”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很小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担责任了,她也应该懂得这一点吧。”
明阿婆于是便有些不太哭得下去,她总感觉谢离变了,以前不喜欢说话,一副游离人世之外的感觉。
现在倒是话多了,可怎么每一句听着,都那么地硬邦邦呢,一点都不软和贴心。
明阿婆许久才叹了口气:“离离,潇潇她受到了处罚,她也知道错了。”
“来找你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就是、就是害怕,你也知道潇潇能读书有多么的不容易,她是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们农村人,没有任何退路。离离,我找你就是想求个心安,潇潇不会被学校开除吧?”
她眼神期盼地看着谢离,又忐忑又不安。
谢离:“你是担心我会对付她吗?你想太多了,我不会的。”
“临江一中的纪律最是公正严明,只要明潇潇不搞事,没有人能开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