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买来的拖拉机让队里社员的心气儿一下子高了不少,养鸡场的生意越来越好,大伙的劲头儿也更足了。
从相对象这一点上就能看出现如今队里社员们的心态变化,以前韩屯的姑娘、小子们谈婚论嫁的对象都是周围堡子的人家,大家互相挑挑拣拣的凑合到一起,现在媒人要是上门给韩屯的姑娘、小子们保媒拉纤,你介绍的家里条件差点都不好意思张口。
到了初十之后,这个年算是过去了一半,拜年的、串门的、送礼的都消停了,队里人都恢复了日常生活。
果然不出何平所料,经过队里几个平日里到各个公社卖鸡蛋的小子们的打听,光过年这一段时间,传出来要开养鸡场的公社和堡子就有三个,距离韩屯也就是二三十里的路程。
老队长听到这个消息愁的烟袋杆都嘬出火星子了,再看着何平成天傻乐的样子,老队长对养鸡场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这天晚上,韩兆坤来找何平。
“人我给你约完了,明天你有时间没?”
何平闻言大喜,“二哥行啊,挺有效率。”
“行啥行,我跟人说了好几次才同意见个面的。我可跟你说,人家就是给我哥个面子,到时候见了面你被人撅了我可不管啊。”韩兆坤说道。
何平拍着胸脯道:“二哥你放心,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了。”
韩兆坤看着何平成竹在胸的样子,不放心的问道:“你真能跟人弄明白这事?”
“还是那句话,事在人为,买卖都是谈出来的,试一试又不花钱,怕啥。”何平非常光棍的说道。
得,敢情这大哥是要撞大运去,韩兆坤内心非常不看好何平这次的尝试。
正月十一,晚上六点多钟,晚饭过后。
何平骑着自行车进了县火车站的家属区,平县火车站位于县城的正西方,火车站的家属区是几栋二十多年前盖的红砖楼。
韩兆坤今天为了安排何平的事提早收了摊,“我说你快点的,这天都黑了怎么才来?”
“你懂个锤子,我手里提溜着这么些东西,早来让人看见不传闲话吗。”
韩兆坤被何平怼的哑口无言,没想到还有这学问。
“敲门敲门,手都酸了。”何平催促道。
上了二楼,韩兆坤敲响人家的门。
“兆坤啊,来,进来。”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妇女,身上还系着围裙。
韩兆坤领着何平进门,“老郝,兆坤带朋友过来了。”
何平跟在韩兆坤的身后,随着女人的喊声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摆弄着客厅里的收音机。
“建军哥。”韩兆坤叫了一声,又给他介绍道:“这是我们堡子的何平,大作家。”
郝建军看到韩兆坤两人,放下收音机,脸上挂着笑容握住何平的手,“何平同志你好,听兆坤提到你好几回了。”
“郝站长您好,我是何平。”
“叫什么郝站长,跟兆坤一样,叫建军哥就行。”郝建军亲切的说道。
“得,那我就不跟您客套了,建军哥。这是我们韩屯的土产,自己养的鸡肉和鸡蛋,今天带过来给您和嫂子尝尝鲜。”
站在一旁的郝建军妻子把目光看向丈夫,郝建军有点意外。
韩兆坤跟他说他们堡子养鸡场的场长想求他帮忙,又约在晚上见面,他猜想肯定会提不少东西,他都做好了拒绝腐化的准备,没想到就是一些鸡肉和鸡蛋。
但郝建军对何平说道:“用不着这样,这样就不好了,违反原则。”
何平说道:“建军哥,您别误会,我提的这些东西可不是送礼,而是给您送来的样品。”
“样品?”郝建军再次意外,同时又有些疑惑。
“建军哥,要不咱们坐下说?”何平见先声夺人的效果达到了,反客为主道。
郝建军对何平刚才的话有些不解,看何平的样子其中可能还有别的情由,他便道:“来,坐坐。”
“这东西……”
郝建军指着沙发旁边说道:“你先放这。”
看这架势这话要是说不明白,这东西人家还不能要呢。
何平跟韩兆坤落座,郝建军的妻子给几人端过来几杯茶,然后就回了卧室。
几人抿了两口茶,郝建军率先开口:“说说吧,今天过来什么事,兆坤都找了我好几回。”
韩兆坤眼神看向何平,何平咳嗽了一声:“建军哥,兆坤二哥可能跟你介绍过。我吧,带着我们韩屯的社员们开了一个养鸡场,这不现在养鸡场的规模越来越大么,产蛋量也是越来越高,我们就寻思着往外拓展拓展销售渠道。”
“这事我知道,兆坤卖的鸡蛋不也是在你们堡子养鸡场进的么?”郝建军道。
“对。不光兆坤二哥,实际上现在营城地区这一片大大小小小的副食商店、供销社有很多都从我们养鸡场进鸡蛋。”
“这不挺好的么?那你们找我是?”
“建军哥,古话说居安思危。现在看我们养鸡场的生意挺红火,但保不齐人家看着我们养鸡场的生意好,也开个养鸡场,到时候我们的生意还能不能保持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了,养鸡这东西又没啥门槛儿。”何平解释道。
“倒是这么个理,那你的意思是想找我让我帮你们运鸡蛋?”郝建军有点明白何平的意思了,他说想拓展渠道,自己在火车站工作,正好有这个便利,但他仔细一想这个想法,“用火车运鸡蛋恐怕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