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春节跟往年一样,热闹祥和。
除夕那天的年午饭上,何平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戒酒了。
这件事没有任何人逼迫,全是他自愿的,小柱儿可以作证。
何平说完这段话之后,毛春华放下了手里的毛线针。
丈母娘催得紧,老婆发飙了,过年这段时间他隔两天就醉醺醺的回到家里,毛春华好说歹说不管用,只好使用点非常规手段。
对付何平这种记吃不记打的,这种办法最好使。
毛春华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家里的气氛再次温馨起来,夫妻和睦、父慈子孝。
“你啊,完犊子,以后啥也不是。”何平对着小柱儿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刚才老婆一逼宫,这小子二话不说就把何平卖了个干净,让何平非常受伤。
小柱儿鄙视的看了一眼老父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样能怪我吗?”
何平被这小子怼的难受,赶紧喝一口大白梨压压气。
唉!我的二锅头,我的烧刀子,我的红高粱,再见了,不,再也不见了!
何平自怨自艾的叹气,想到自己未来的日子就感觉此生灰暗。
毛春华一棒子达成了诉求,开始给何平扔点甜枣。
“好了,等生完孩子以后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都不管你。”
何平脸上挤出笑容,“媳妇儿,瞧你说的。我都答应你戒了,大老爷们儿说到做到,说不喝就不喝。”
毛春华对何平的表态还是比较满意的,给老公夹了一块肘子肉。
一家人吃完了年午饭已经是下午了,何平去剧组露了个面。
今年是除夕,三十、初一这两天剧组放假,自己在宿舍里置办起了年夜饭。
剧组跟韩屯的习惯不一样,何平来的时候剧组正在准备年夜饭,上百号人聚集在人才宿舍的食堂里,场面热闹的翻了天。
何平进来之后,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
“何老师来了!”
“何老师好!”
何平看见人群中的丛珊和陈宝国,跟两人招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林亚楠从人群中窜到他身边,问好道:“何老师过年好!”
“这还没过年呢。对了,你怎么也没回家啊?你家离得这么近?”
“我才不愿意回去呢,剧组多好玩啊,这么多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家里就那么几个人。”
年轻人似乎都是这样,好交游、爱热闹。
跟林亚楠聊了几句,张少林见何平来了跑过来。
“过年的东西都置办齐了吧?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说,我给你安排。”
“挺全活了,还得谢谢你啊,村里给我们预备的东西相当的丰富。”
“见外了不是?都是朋友,互相帮忙嘛!”
“对对,互相帮忙。”
何平和张少林两人相视一笑,心知肚明。
何平留在食堂跟剧组众人包了一会儿饺子,等饺子下锅之后,他准备离开。
“等一会儿跟大伙一起吃点。”张少林挽留道。
“不了,刚吃完不长时间,你们吃吧,我还得去场子看看。”
见何平有正事,张少林没再挽留。
何平溜溜达达的在村里走着,他看着村部旁边预留好的那块地,心里有些惆怅。
明年村里又是拍《东爱》第二部、又是盖市场、盖酒店,他心中那个大洗浴,恐怕又要拖一年了。
我的大洗浴啊!
何平心情惆怅的走在路上,突然看见自己的败家狗子把头埋在路边的雪堆里,露着个白屁|股在那招摇,他欠儿欠儿的上去一脚踹在狗子的屁|股上。
躲的好好的狗子一脸懵逼,我躲的这么隐蔽都能被逮到?
转头看见一脸坏笑的自家主人,狗子非常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响鼻,撒丫子蹽了。
不远处正有几个村里的小孩子在玩呲花和摔炮,村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是对小孩子们玩的这种倒霉什么限制,狗子蹦蹦跳跳的过去凑热闹。
何平估计刚才这货就是被孩子们的呲花和摔炮才吓得把头钻进了雪堆里,真是记吃不记打的货!
到了养鸡场和养猪场转了一圈,一切正常。
春节这段时间最怕的就是着火,何平跟值班人员反复强调了两遍。
回到家里,母子俩都在看书。
何平过去扫了一眼,毛春华看的是去年跟何平一起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芙蓉镇》,小柱儿看得是何平从南山带回来的武侠小说。
小柱儿这孩子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的排在班级第一,平时学习也不用他操心,所以何平日常里不限制小柱儿看什么书。
这个时候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录像带都看够了,何平也找了一本书出来,一家三口在沙发上排排坐。
到了晚上,一家人边吃饺子边等着看电视,国家台提前几天就预告了今年会举行春节联欢晚会。
国家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第一次登上电视,实际上是在1979年,不过那时候还是录播,晚会规格也并不高。
到了1981年春节前夕,国家台和羊东电视台联合举办了一台春节联欢晚会,非常成功,各类节目都受到了好评。国家台便动起了搞个大事情的念头。
于是,在1983年的春节,我们后世看到的国家台春节联欢晚会应运而生。
跟后世越来越高大上的春晚相比,今天的春节联欢晚会自然是朴素的、简陋的,但同时也是贴近观众的。
晚会由马季、姜昆、王景愚、刘晓庆这几个业余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