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对于作家村,准确的说是作家宿舍区的规划很有意思,执行的是售、租、借、赠四种方式并举。
在这其中,出售的作家宿舍只占整个宿舍区的六分之一。
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回拢一部分资金,可能不会很多,但起码可以让何平不用为后续几年的运营再投入一笔费用。
第二个目的是让作家村可以有一批固定的住户。这个年代全职写作的作家并不多,很多都是兼职写作,工作也基本都和写作或者文学相关,比如刘震云就是《农民日报》的编辑。
所以真正能够长久来到作家村居住的作家其实不会很多,最有可能的便是有一些功成名就的作家朋友满意园区的环境,愿意在平县这里买一个休养的地方。这一部分出售的作家宿舍价格跟地区的普通房子差不多,比京城这样大城市的房子要低了不少,还是有一定的竞争力的。
租的部分则是整个园区占比最大的部分,近三分之二的作家宿舍都是需要租住的。租住的价格很便宜,最大的独栋别墅是按照套来租的,每套10元每月,其他的多层住宅的价格从每月1元到每月3元不等。
多层住宅的租住价格是非常低廉的,就算是还有承担不起房租的人,还可以跟别人合租,只要能找到人就行。
独栋别墅的租住价格跟它的格调相比价格是有些低的,但相比多层住宅来说却又高了不少,毕竟都享受独栋别墅了,就不能指望租的便宜。
借的部分则是何平考虑在未来邀请杂志、报刊每年都到作家村来举行座谈会、培训、笔会、创作班等活动,会留出一小部分宿舍来借给他们用,这样也可以非常好的促进未来作家村和各大杂志、报刊的关系以及园区的氛围建设。
未来何平也打算由作家村来发起一些创作班、笔会、培训之类的活动,都需要各大杂志、报刊的配合,这也是作家村在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手段——把自己打造成为国内文坛的人才基地。
还有最后赠送的部分,何平打算拿出二十套来赠送给那些已经成名成家或者是获得过重要奖项的作家们,比如说曾经获得过茅盾文学奖的他本人,就是个非常合适的标准。
刘震云被分到了和陈村、马原一个房子里,他们仨住的同样也是160平的宿舍。
陈村本名杨遗华,陈村这个名字是借用的陈村水库,这个水库在黄山与九华山之间。他写过一篇《陈村水库》的小文,说他因记着那片业已流逝的水,记着“我久病之身的苏醒与压抑感的释放”,才以“陈村”为笔名。大家因此也就记住了他叫“陈村”,忘记了杨遗华。
在创作路上他是刘震云的前辈,他比刘震云大了几岁,79年便开始发表在杂志上发表作品。成名作是1980年在《沪上文学》第三期上发表的《我曾经在这里生活》。在这篇作品里有一句后世化用很多次的话:我们活着,活得像长江一样古老。我们活着,活得像长江一样年轻。
之后,他又写了《当我二十二岁的时候》、《花狗子嘎利》等作品,这几年时间写下来,已经成为国内小有名气的作家。
马原是个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的年轻人,他的资历比刘震云深一些,比陈村浅一点。他是82年才开始发表小说,两年之后一篇《冈底斯的诱惑》让他一战成名。
当时《冈底斯的诱惑》是投稿到《沪上文学》的,但是被退稿了。是《沪上文学》的编辑杨晓敏向当时的主管李子云力争,还鼓动了一批作家帮助游说。李子云当时为了这件事认真的请教过李拓、陈村、韩少功等多人的意见。
正是有了这些人的一致同意和推荐,李子云才破例同意了马原这篇《冈底斯的诱惑》发表。
三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没用多长时间便熟悉了,尤其是马原和陈村原本就认识。
刘震云没什么作品,同时为人又比较小心谨慎,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陈村和马原在说。
“华哥,你打算在这里安个家吗?”马原问道,陈村本名杨遗华,所以马原叫他华哥。
陈村摇摇头,“梁园虽好,非久恋之乡。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可是我在沪上还有工作和家庭,怎么可能留在这里。”
马原有些遗憾,“是吧,好像大家都是这样,觉得这里很好,可是都有工作、家庭,谁能留在这里啊!”
刘震云插话道:“绝大多数人肯定是留不下的,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何老师精明的地方。”
进门后刘震云一直沉默寡言,这个时候突然开口引起了陈村和马原的兴趣,“此话何解?”
“你们刚才也听到何老师介绍了。作家宿舍的住宿是分了四种方式的,售、租、借、赠,其中比例最多的就是租。大家都是搞创作的,很多人创作的时候最喜欢搞的就是闭关那一套。何老师搞的‘租’的方式就很好的切中了我们的这个痛点,这里环境优美、清幽,没有生活琐事和工作压力,每年抽出一两个月时间来闭关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房租又便宜、还有食堂和活动场所。你们说是不是正对我们的需求?
更关键的是,还有‘售’和‘赠’这两种方式。你们想想,能有钱跑到平县这种地方买房的作家会是什么人?何老师的赠房又会赠给什么人?”
刘震云一提醒,陈村和马原两人对视一眼,道:“你是说名家?”
“没错。这样有名气、有实力的前辈作家不用多,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