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的脸贴在他冷硬的胸口,眼泪滚滚,濡湿了他胸前的一小片衣襟。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的情绪渐渐缓和。她也由不得自己总沉浸在这种不该有的情绪之中。
抽了抽鼻子,她慢慢从渊汲怀里挣开,随手拉起他一截袍摆,将鼻涕眼泪全抹了上去……
心里的不痛快总要找个排泄口,正好眼前这人又出奇的讨厌。
云初瘪嘴,虽然行为很过分,但表情谦卑又老实,又吸了吸鼻子,一脸的可怜兮兮。
渊汲无奈又心疼,只能捏了个诀将身上的衣袍换了,再重新揽住她。
“走吧!”
云初低低“嗯”了声,委委屈屈的抽泣了两声,又仰起脸看向渊汲,声音微哑,问道:“君上,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看到她依旧湿漉漉的眼睛和煞白的一张小脸,渊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神色亦有些复杂,“你如何知道的?”
云初眼神一黯:因为我听到你的心有点慌……她这般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猜的……是我认识的人吗?”
“是!”渊汲神色微冷,但也不打算骗她。
“哦。”云初挤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拽了拽他的衣袖,“那,走吧!”
渊汲没动,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深,表情微妙,“为何?你不想见?”
“君上不想让我见,那便不见。”云初表面轻描淡写,实则内心惊涛骇浪。
大魔王不想让她见的人……会是谁?她穿越到现在这么久,在门内熟悉的也不过三个人:辞海师伯,酷盖男主……还有——云欢。
会是云欢吗?
不可能是云欢吧!
云初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可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紧张悸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渊汲压根不信云初的话,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清清亮亮的琥珀色,看上去无波无澜,却隐藏着无限心事。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定定盯了她半晌,渊汲忽然问。
云初有些错愕,还没从刚刚的震惊失落中走出来,被他忽然抛出的问题砸的有点儿晕。
这货说啥?问她名字?
麻蛋,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不知道我名字?你怕不是个脑残吧!
她嘴角抽搐,险些脱口而出:我叫你爸爸!
见大魔王始终盯着自己,眉梢微挑,等着答案,云初只能压下心中的恶念,抽着嘴角回道:“呵呵,小的叫云初。”
“云初?”渊汲喃喃念了一遍,又问:“我叫什么?”
云初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大魔王就失智了?
话说我敢叫你名字吗?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她被渊汲盯的有些瑟缩,微微蹙眉,斟酌着问道:“君上,咱们还走吗?”
她想留下却又不敢……只能催促大魔王离开。
“嗯!”
又沉默了一瞬,渊汲才终于应了一声,神情略有些失落,唇边却挂起了一抹浅笑。
“走吧!”他淡淡道。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只余满地的尸体残骸,和不会融化的恐怖冰晶。
…………
辞海带着长辞寻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连辞海都没想到,他是来收服姚牡丹的,结果来了以后人却已经死了……
看到那透明的坚冰里血淋淋的一幕,纵然是他这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也有些震撼。
这样的手段,这样的修为,又能化出如此寒冰的,这世间恐怕只有一人。
辞海摸着自己半秃的脑门,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渊汲的寒冰千年不化,要带回姚牡丹的尸体,只能将五人和这块巨大的坚冰一起带走了。
这工作量,可真不小啊!
只是渊汲为何会来此处?他想做什么?
念及此,辞海立即就想到了云初。
他忆起那日在瑶池畔西王母曾说过的话,心里不禁起了波澜。
那孩子不仅没死,渊汲待她还很特别。
她又被西王母那般看重,命灯还短暂地显出了幽蓝火焰……难不成,她真是那个已经族灭万年之久的擎凰一脉的后裔?
这……未免太过骇人了!
“师傅!”长辞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的震惊丝毫不比辞海少。
“先把那块冰带回去吧!”辞海的声音有些沉重,有很多事情,他现在还理不清楚。
或许,他回去之后该去拜访一下师祖,问一问缘由。
当初师祖一意孤行,非要收下除了长相之外其他方面都不太突出的云初为徒,必定是有原因的。
既然如此,还是悄悄去试探一下吧!
长辞冷着张俊脸,听到辞海的吩咐,犹豫了一下还是祭出法器,将那碍眼的冰块收入储物法宝之中。
“师傅知道是何人所为?”
“你猜到了?”辞海瞥了他一眼,眼神暧昧不明。
“有这个本事的,天底下不就那一个!”长辞冷哼了一声。
“是啊!”辞海又叹了一声。
长辞拧眉思索,沉声问道:“师傅,云初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很有可能!”
“我们要去救她吗?”
辞海犹豫了一瞬,“嗯,看看情况吧!能救还是要救的!”
长辞眉头紧拧,“要不要跟……门内通传一声?”
辞海瞄了眼自己徒弟的神色,见他虽然掩饰的很好,但耳朵却微微泛红,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