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悠哉悠哉地到了歌舒漆身边,却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走了过去。
不过这就已经够歌舒漆难受的了,做为一个考核者,他必须非常非常规矩才行,连抬头看一眼陈寿都不敢,而与此同时,陈寿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经过歌舒漆后又向前走了两步陈寿便停了下来,然后转回身来,直勾勾地盯着歌舒漆的背影瞧。
妖族的感知力还是很敏锐的,有些妖族天生直觉甚强,哪怕有人从背后看他们也可以感觉到。歌舒漆无疑便是如此,他很清楚,此时陈寿正盯着他看着。
这绝对是一个让人很恼火的局面,敌对的两个人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另一个,而那个被打量的只能老老实实装孙子……
歌舒漆已经在心中暗骂起来:那个狗i的元胡坤也忒走运了,竟然不在这里,只让老子一个人受陈寿这个龟孙子摆弄……
骂归骂,他毕竟还是被动的一方,没有丝毫办法反抗。
而后某一个瞬间他就突然jing醒过来,怎么被陈寿吸引了心神,现在可是在考核!!
赶紧画符才是正经!
歌舒漆立刻凝了凝神,又开始对付桌子上的符玉。但是,他的手却好像不听使唤了,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而且,他的思路已经不如最开始那般清晰,原本挺简单的一道符,却还要在心里问上一句:这里怎么画来着?
而后更恶心的事出现了,陈寿并未继续站在原地,而是又走动起来。有意无意的,陈寿总会从歌舒漆身边经过,很偶然地,他还会颇具威严地轻咳一声,然后大声训两句话。那明明是训给所有人的话,但是听到歌舒漆耳朵里,却几乎成了:你小子不要急,咱们以后的i子还长着呢,不玩死你我跟你姓!
这一次陈寿的监考十分负责,几乎没再回前面坐着,就一直在那些考核者中间走啊走,比那些老牌的尉官都要认真。在这样的情况下,歌舒漆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发挥出的水平连平时的七成都没有……
考核结束时,趁着陈寿背过身去,歌舒漆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陈寿一眼。
又过了两天,歌舒漆走了,但是陈寿又逮着了元胡坤……
在其后的一两个月里,这一对难兄难弟轮番受着陈寿的折磨,运气极差的时候,还会两人一起都撞在陈寿手里。
仔细说来,陈寿其实并没做什么,他只不过是太负责了罢了,根本没人能挑出他的毛病来,那些考核者就可以作证。但是元胡坤和歌舒漆却全都知道,陈寿到底给他们带来了怎样的压力,大大地影响了他们的发挥。
这天晚上,元胡坤和歌舒漆偷偷聚到一处,终于再一次开始商量对策。
“再这么耗下去,咱们还没抓住陈寿的狐狸尾巴,自己先要顶不住了。”元胡坤皱眉道。
此时的歌舒漆依然显得yin恻恻的,冷笑道:“在奥山时他仅以符术造诣和奇思妙想闻名,但是在yin谋算计上却还没上道,不然也不会被我们端了他的互市。这一次,八成是有人暗中助他。”
元胡坤的脸se更难看了:“他有人相助,但你我却一直孤立无援,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我知道你常藏杀招,这一回若还有什么对付陈寿的杀手锏,就不要再藏着了吧?”
歌舒漆在黑暗中看了元胡坤一眼,那眼神简直跟黄鼠狼一样,直把元胡坤恶心的不行。元胡坤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若是有办法,老子岂会与你这个从yin间还阳的活鬼为伍!
“你可曾听说过专门负责本轮考核的薛府史其人?”歌舒漆忽道。
“怎么了?”
“我隐约听说,他为人正直,最恨属下使yin谋诡计,却又同情弱小。你不妨再确认一下,若真是如此,我们便去找他陈说。就算陈寿装得再好,至少你我二人确实受到了影响,那成绩便是明证。也无需隐瞒,将我们在奥山的敌对情况一并告诉他便可。他或许会帮我们二人。”
元胡坤眼睛一下瞪大,不由对歌舒漆刮目相看,问道:“此等消息,你是如何得知?”
歌舒漆不屑地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便不出声了。
元胡坤一下想起,这歌舒漆其实在耳力上还有些特殊手段,奥山三族要说听觉,也确实是歌丹族最强!莫非,这个家伙没事的时候就在窃听周围的人谈话,包括本府里的那些上官?真是个yin暗的家伙!
“那好,我也再确认一下,若真如你说的那样,咱们便去薛府史那里告陈寿!哼……”
……
五天后的傍晚,玄都紫府的某间厅堂内,一个瘦削的老者脱掉官服,向厅中其余诸人道:“我先行一步了。”
“薛大人慢走。”
薛姓老者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便负手向厅外走去。他看起来六十上下,脸盘方正,未蓄胡须,眼神沉静,自然而然地就给人一种正直之感。
便在这时,厅外忽然传来的了急急的脚步声,薛姓老者刚好在门内和那两人打了个照面。
“这位莫非是薛府史?”与人正面打交道不是歌舒漆的菜,此时便由元胡坤出头,恭敬地向那老者道。实际上这个家伙早就在暗处看到过薛府史,这会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你们两个是玄武尉的考核者吧?有什么事?”薛府史只从衣着上就判断出了元胡坤二人的身份,便问道,听得出来,他确实挺关心这些几乎是处于玄都紫府最底层的考核者。
元胡坤面se一苦,上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