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儿…
余香影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阴影,回忆在脑中翻涌,一幕幕涌上心头。
二十四年前,她从花莲那个小乡村出来,结识了一同外出闯荡的佩芝,佩芝有个明星梦,一心只想成为国内有名的打星,日日奔波在各个剧组,因为没有名气和背景,只能出演一些替身或者配角之类的角色,但她很开心。
而自己则没什么梦想,只想出来见见世面,因为那时,大家都说她是花莲的金凤凰,迟早是要离开的,她有更大更适合自己的舞台。
所以信命的她,走出来了。
当年她确实漂亮,即便是大家口中的村姑,但也是最漂亮的村姑。她周身气质强过很多人,引来了不少追求者。
为此,她更加相信自己有凤凰命了。
在海市时,她认识了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在一众追求者中间,他是那么的鹤立鸡群,不论谈吐还是打扮,都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一下就跟别人区别开。
她坚定自己是别人口中的凤凰命了,那个男人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聊起天来不是讨论古今,就是谈论中外,余香影相信,他一定是哪个富家的公子哥儿。
她抛开世俗,不顾一切和他同居,刚开始还真有那么王子公主的味道,两人恩恩爱爱,把生活当诗一般的对待,可久而久之,柴米油盐酱醋茶变得索然无味,他们开始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他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子弟!都是装的!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不会赚钱只会风花雪月,生活的重担都绕过他,向她倾斜。
余香影忍不住提出分手,可那时她已经怀孕了,尽管如此,她还是毅然决然,毫不留情。那个男人再怎么求,也求不回头。
余香影不甘愿自己在这么一个男人身上毁掉,她要证明她是真凤凰!不是假凤凰!
“那个孩子被我打掉了。”
余香影抬眼,对上佩芝的眼神,从里面她看到了一丝鄙夷。
佩芝没想到她居然敢否认那个孩子的存在,她眯起双眼,话音微颤中带着指责的意味,“你还真忍心,都不给田家留个个后。”
余香影有些激动,“我为什么要给他留后。”想到过往,她只觉恶心,居然栽在那么一个男人身上,真是看走了眼。
佩芝斜眼看她,唇边溢出一丝冷笑,“他为了你去死,也不配你留给后吗?就这么绝情绝心?”
当年田霈麟为挽回她,连夜赶去南县,结果大巴车在山路上打滑摔下山崖命丧黄泉。
听到死,余香影有些动容,她放在桌面上的手用力握成拳头,“可以不提以前了吗?我也不想他那样的啊…”她只是想逃离他,没想到他那么固执,居然会…
“不提以前你还来找我?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佩芝讨厌她的两面做派,“帮完你这个女儿,下次可莫要找我了。”
想到什么,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缓缓靠向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吗?也是为了你那疼爱的女儿啊,我还挺喜欢她的。”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
南明月离开剧组后,带着小玉外出就餐,她们坐的位子在落地窗旁,卡座与卡座四周摆放了一圈错落有致的绿植,隔开了旁人的视线。
南明月把菜单移至她面前,“你来点,点些自己想吃的,昨晚照顾我辛苦啦。”
“不辛苦的,姐的身体很好,一晚上感冒全好,不折腾人。”小玉接过菜单,很高兴南明月对她的重视,“那我就点啦。”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忽然一阵突兀的脚步声从过道那边传了过来,这个时间点的饭店客人较少,听得格外清晰。
最先灌入耳朵的是一阵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尖细的鞋跟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咚的根本令人无法忽视。
紧接着,另一阵颇显沉重的皮鞋脚步声紧随相伴,每走一步,南明月都感觉地板承受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是个“重”角色。
与两阵脚步声结伴而来还有女伴故作妖媚的笑声,一直传到了餐桌旁的南明月耳朵里。
南明月一愣,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再看小玉,她的脸色变得沉重,放下手中餐具与她对视着。小玉已经听出这道“女声”的身份了,她张口比划着她的名字。
正如两人所料,几秒钟之后,一个滚肚圆肥的中年男人,臂弯里挂着一个娇年前娇媚的年轻女孩,出现在她们面前。
中年男人又矮又胖,看上去四十多出头,可发际线早就退到脑后,形成一道地中海。他穿着一身稍不合体的西装,腰间,袖口,肩膀处被挤得紧巴巴,似乎再呼一口气,随时都炸裂的可能。
而依偎在他臂弯里的女孩,脸上画着浮夸的妆容,遮掩住本来的样貌,即便是十一的凉秋,穿着单薄惹火,整个身子赖在男人肩膀上,时刻抛着眼钩子。
卡座间虽然有天然绿植遮挡,但入口处若是有人想主动窥探,还是能见着一些“风景”。
那女孩路过时,状似不经意的转头,看到里面的人,整个人身子一顿。
“怎么了?”中年男人腆着肚子,手不老实在她腰后乱摸。他随着女人的视线朝卡座里面看过来,看到南明月那张耀眼的脸时,整个浑浊的眼眶里都泛出了光亮。
叶蓉蓉从他怀里离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里面的人,“看到了老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