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机场的路上,车厢内的气氛特别的诡异,厉凌禹冷峻的五官更是像是紧绷着的弦,丝毫都没有半点的松懈,而绮月则是咬着双唇,神色忧虑的坐在他旁边,她搅着双手,光洁的额头不知道是因为内心的紧张还是因为这车厢内的气氛太高而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绮月暗自看了厉凌禹一眼,自从上午,他强行将自己从公寓里拉出来之后,他便是到现在都一言不发。
而他冷沉的表情更是让她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可怕,尤其是那漆黑的眸子,此时已经完全变得铁灰了,而紧拧起的浓眉更是一改往日的邪魅和优雅,此时直接鬓发内,凌厉气焰逼得人有些望而生畏。
她该说什么呢?忽然,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交往,他们自己最清楚。
只是他和他的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绮月不愿意相信媒体的话,他不会是那种没有情义的人,会为自己而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来借此摆脱上一段婚姻阄。
她是过来人,知道她妻子的抓狂来自何处,是悲愤,是不甘,她忽然都能理解。
绮月像是一下就变得松懈下来,她重重的靠在软椅上,吐出一口气息。
“凌禹,我们真的这样一走了之吗?哦”
她没有望着他,只是望着车窗外,从车窗外不断朝后快速退去的街景,她便知,他的车速已经快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厉凌禹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紧捏住方向盘,他唇角抽搐着,车速这才稍微放慢了一些。
他哑声答,“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出差吗?”
他的语气刻意的装得很轻松,绮月的心为之一怔,他并不是很想提关于那些舆,论的事情,绮月闷闷的坐在那里,低声道,“可是这样我并不喜欢,我也是成年人,我有我自己的意见,你今天一声不响的将我从公寓里拉出来,我……”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今天一起出国!”厉凌禹忽然踩住了刹车,车子停在路边,他语气有些冷厉,带着一丝让人有些害怕的威严。
绮月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发脾气,她清润的美眸里看着他的脸色,变得诡异而冷沉,慌乱间,绮月快速移开目光,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这是厉凌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泄露出他不满的情绪,绮月心里何尝没有委屈,莫名其妙扣了一顶这样大的帽子在自己身上,还弄得人尽皆知,她也很郁闷。
厉凌禹看着她微颤的双肩,他眼眸暗下来,伸手试图捏着绮月的手,却被她倔强的给甩开了。
她哽咽着,语气里有些微怒的埋怨,“这样逃避,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对你发脾气!”他声音柔下来,真诚的对她道歉。
绮月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依旧不看他,只是嘟嚷了一句,“有什么好道歉的,本来刚才就是我嘴多,多说了几句话!”
后面有车辆疯狂的按着喇叭,似乎在提醒着他们,他们的车不该停在路边。
厉凌禹朝后望了一眼,这才发动了引擎。
一路两个人沉默的到了机场,只是,当绮月跟在厉凌禹身后换好了登机牌时,突然,机场内一阵人潮涌动,在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齐齐被记者所包围了。
绮月从来没有接受过记者的访问,顿时就吓得立即躲在了厉凌禹身后,而厉凌禹则是反手,在衣摆下将她的手用力的抓住。
而绮月这下终于体会到被众家媒体记者包围、被数十来盏闪光灯连续“攻击”是多么恐怖和可怕的事情,他们简直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而从厉凌禹冷酷的表情来看,他对这些没有礼貌的记者已经正在隐忍着自己的怒火。
“厉行长,听说昨晚你和你的妻子有在餐厅闹离婚,有记者看到你出手伤害你的妻子,请问你有什么话需要澄清的吗?”
“对了,新闻里说你已经有了新欢,请问就是你身后的这位小姐吗?”
一支挂着番茄电视台牌子的麦克风堵了过来,搁在了厉凌禹面前。
厉凌禹眸光沉了沉,不管他如何用力的抓着身后女人的手,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他高大的身影试图阻挡着朝绮月靠近的记者,并用冷沉的语气低声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是误会,我今天只是例行出差!”
“出差?厉行长,可是你们现在十指紧扣,不像是要出差,而像是要出外度假啊!”有女记者丝毫不怕敏感的问。
绮月靠在厉凌禹的身后,听到记者的话,她下意识想要挣脱掉厉凌禹的手,没想到他却将她反而拉得更紧,他在短暂的沉默后,深邃的目光直视着提问的记者,他表情越来越严肃,阴沉的眸子里似乎带着某种绝然的快感,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他忽然对着镜头将绮月的肩膀强势的揽到了他怀里。
绮月还没反应过来,闪光灯已经是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她不得不别过头去,贴着他的胸膛,试图躲避着这刺目的灯光。
“她现在虽然是我的同事,但在未来会是我的妻子!”
厉凌禹的话,让当场喧嚣的空气顿时仿佛都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冷气流给冻结住了,绮月震惊的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不苟言笑的表情,他坚毅的下颚,仿佛在无不提醒着他,他厉凌禹并没有在开玩笑。
“凌禹……”她细声的叫他。
他知道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句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难道他真的置他妻子而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