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姜潼把魂戒又交还到萧昀手中。
她还记得萧昀第一次给她戴上魂戒时,自己的心情。
欣喜,感动,惶恐交叉在一起,都不如此时此刻的一半复杂。
萧昀也从自己空间中拿出魂戒,两枚放在一起,那样的温润,那样的般配,仿佛两枚戒指,天生就是一对。
姜潼望着戒指,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跳,脑海中隐隐蹦出一个十分荒谬,荒唐,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两枚戒指是法器,准确来说,是一对法器。”萧昀未等姜潼想明白,就已经把她脑海里那个荒谬的念头给说出来了。
姜潼胸腔一窒,像被人重重锤了一拳,摁到地上不能呼吸。
“它们是我从灵界带来的,从七岁成亲开始,一直带在身上,从未离开过。”萧昀没有去看姜潼的眼眸,而是只盯着戒指,喃喃的,像说给自己听。
姜潼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脑袋像被驴踢了一样转不过弯来,她艰涩的开口:“成……亲?”
七岁?
时间那么巧的吗。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又为什么,萧昀要把成亲的信物之一交给她。
姜潼耳中嗡嗡直响,随着心跳加速,周身的血液也翻腾起来,脑海中某个点在刺激她,她很快就能抓住了,又不敢去触碰。
她甚至想让萧昀闭嘴,她不想知道了,可理智又告诉她,她必须硬着头皮听下去。
“是,是成亲。”萧昀把戒指放到冰凉的桌面上,目光透过姜潼,看向没有焦点的远处:“我身份尴尬,半人半灵,双方都想尽办法把我留下,我母亲……便想用婚事捆住我,甚至不在乎我的想法,我的年龄,我会不会反抗。”
姜潼听着萧昀说的每一个字,只觉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想与灵界结缘,必然与纯灵结亲,而母亲,便让我与远古龙族签订契约,以血为誓,以魂戒为证,神魂相牵,此身相绊。”
姜潼原本还只是听着,但当她听到龙族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虽然有些事情还未解开,但话已至此,她基本能断定,那个签订契约的龙族就是自己。
姜潼不知自己是如何发出的声音,室内沉寂了一会儿,才响起姜潼的硬邦邦的声音:“那后来呢?”
萧昀喉结滑动了下,姜潼震惊且呆滞,明显受刺激的目光让萧昀实在坐不住,他有点慌了,他想挪过去坐,想把姜潼抱进怀里,可他不敢,他只能僵硬的坐在原处,顺着姜潼的话往下说。
“后来,我负气回姜国,又不想让母亲觉得她可以控制得住我,所以便偷了龙蛋,带到了人界。”萧昀一字一句的解释,越说声音越低。
姜潼楞楞的坐在那里,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全身发麻。
她应该大吵一架,控诉萧昀当年的幼稚无知,造就她不一样的人生?
还是该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抒发自己心头一直积压的郁闷?
还是要怎样,才能回应萧昀说出的真相和事实。
姜潼不会了。
她什么都不会了。
她能给出的反应,只是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的坐在原处,尽可能的消化这个难以消化的真相。
“岁岁……”萧昀默默伸出手,攥住姜潼冷的如冰块一样的手。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啊……”姜潼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涩道。
萧昀哭笑不得,又十分紧张,姜潼受刺激不轻,可他做好各种各样的准备,都没想到姜潼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毕竟,这是我不对,是我当年一时任性,才会把你牵扯进来。”萧昀道。
姜潼双目无神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聚焦,把目光重新放到萧昀脸上。
那张俊颜之上,有一双狭长上挑的眸子,浓密的睫毛,瞳孔黑亮无比,深邃无比,冷漠时肃杀,生气时阴鸷,笑起来又泛着少见的温润。
这张脸她看了十多年,都没有今天觉得陌生。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萧昀被姜潼的眼神看的发毛,颤抖的伸出手去挡住姜潼的脸,艰难开口:“我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是,别这么看我……”
姜潼的眼神僵硬又机械,冷漠且陌生,只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
“你,也没什么错,”姜潼拂开萧昀的手:“只是,我也想静静,静一静。”
过了刚才那会最强烈的冲击,姜潼逐渐冷静下来了。
她以为自己是妖,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灵,还在人族生活了这么多年。
不是妖,总归是一件好事吧。
只不过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昀。
萧昀眸光落寞了一下,仍旧拉着姜潼另一只手:“好,你休息吧,掌门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听到萧昀提起太玄,姜潼一个激灵,突然问道:“哥,师尊和你是什么关系?”
太清和萧昀,明显的不对劲,萧昀那股高高在上的气息,怎么也瞒不了。
萧昀眨眨眼,他也根本没打算瞒姜潼:“太清长老,他亦是灵。”
他也是灵族。
姜潼难以置信的从凳子上缓缓起身,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可比萧昀告诉她她的身世要更为震撼。
太清长老,玄岐山自太玄继任掌门以来,他也一直是元老级的人物。
怎么会是灵呢?
况且九州大陆除了自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