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盈盈的跪了在沈闲的面前,沈闲连对乔锦书使了一个眼色。
乔锦书一下扶住周婉,周婉原还想再跪下去,可乔锦书的手臂竟像的有什么力道似的,紧紧的抵住她,让她只得安安静静的站着。
“周姑娘,我们公子不喜欢女人哭哭啼啼的!”乔锦书附耳低语,周婉脸色一白,这位姑娘是谁?
乔锦书退后一步,站到沈闲的身边。
周婉也被迫坐了下来,才缓缓的讲叙着,今日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沈大人,民女昨晚梦见民女的爷爷了……爷爷他在梦里质问民女为什么还不把风二爷告了?沈大人,民女的爷爷是个好人,雪灾的时候,还主动施粥给大家,可就这么一个好人,却因为不肯涨米价,而被风二爷的打手给活活的打死了……”周婉的哭声渐渐的大了,她的爷爷自小视她如掌上明珠,家中的生活虽比不得官家小姐,却也是衣食无忧的,如果没有这一场雪灾,爷爷也就不会死了!
沈闲认真的听着,“周姑娘的意思是想让本钦差现在就拘了汇通号的打手,给你爷爷报仇吗?”
屋里面,木棉和画莲都小心的看着叶轻眉的脸色。
生怕自家主子心情不好。
叶轻眉哭笑不得的放下手中的盅,“我就那么吓人?”
“……”画莲和木棉相视一笑,那是吓人,是很吓人好不好?木棉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木蓝死时,姑娘那镇定的模样,尤其是听说焦主薄砍头的时候,许多年纪大的夫人都晕了过去,叶轻眉还笑的不行,晚餐却也没少吃,这得多强悍的人啊,才能受得住啊!
此时叶轻眉不知道这两丫头心里在想什么,要是知道,一定会觉得的好笑。
人命与她,一直都是草芥!
杀人、被人杀,这是她的命运啊,所以这一世,她竭尽全力不让自己的手上沾染一点的血腥,不让自己的人生重走之前的旧路!
屋子外,沈闲与周婉的谈话依旧在进行之中。
“周姑娘,看你的谈吐,也是识字之人,想必你应该是知道,告状的流程,你要状告那些打手,至少要写一份状纸递给白知府。”沈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那夜,若不是本钦差听见你的哭泣声,想必,你早就冻死了……,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都得按着章程来。唯一可以不按章程的告状,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告御状!”
“告御状能把那些打手绳之于法吗?”周婉迫不及待的问。
“能!只要你滚过钉床!走过火刀!这还只是针对女人的!”沈闲慢慢的说,“哦,周姑娘,你知道什么是钉床吗?”
周婉摇摇头。
“钉床就是一张床大小的木板,上面全是锐利的钉子,你只要能脱掉衣服,从这头滚到那头,这第一关就算过了,第二关嘛,就比较难一些,地面上铺着燃烧的木炭,你需要赤脚走过,再爬上一座刀山,这样,你才能面见圣上,当然,前提是,你得活着见圣上,自古以来,据我所知,对告到御状的并无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