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很久都没有停,时雨把草席铺在亭子的地面上准备大睡一场,她真的太累了,而且很饿,浑身臭烘烘的,难受的厉害,反正四下无人,且让她睡个天昏地暗,有力气再赶路也不迟。
不知过了多久,时雨被一个男童的声音吵醒。
“师父,这儿有人死了,尸体都放臭了!”
你才尸体臭了!哪儿来的野孩子,瞧给他惯的!
她坐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身着道袍的小男孩:“我才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而已。”
男孩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见到地上的“死尸”忽坐起来,赶忙跑到自家师父身后,他扯着他的衣角,软糯的唤了着:“师父~”
时雨这才注意到小男孩的师父,这人相貌堂堂,倒有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他的道袍裙摆有些湿,手上的油纸伞还在滴水,看这样子,也是来避雨无疑的。
小男孩有了靠山,自己现在的身体也不过十三四的样子,还是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时雨想着,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缩了缩身子,不去理他们了。
被男孩唤作师父的男子掩了掩鼻子,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临近黄昏,雨终于是停了。时雨打了个哈欠,收拾好东西,踩着雨后的泥泞小道继续赶路,好不容易走到河边,天色已经很晚了,好在还没有黑。
她卷起裤腿,从河这边走到河那边,撸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和腿洗了洗,顺便洗了个脸和头。
“嘶——”时雨紧了紧身上的单衣,刚才洗了头,头发还没干,猛地一阵风吹,自然是寒凉不已,再加上孤月星稀的烘托,心情也平淡起来。
一个人的时候就有点像从前了啊。
她笑了笑,径自哼起了歌,哼完一首后,抬头,终于是到了。
这道观不大,是三间房子围起来的,中间有个小院子,院里中了一棵桃树,已经枯了。三间房一间是卧房,一间是供奉祖师爷什么,剩下一间大概是柴房,里面还有做饭的地方。不过干柴已经不多了,三间房都会漏雨,柴房最为严重,灶台全被打湿了。
时雨把柴房角落里剩下的最后一捆没有淋湿的稻草抱到卧房,铺好,再把草席铺上去,叹了口气,忍着饥饿再次睡下,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她解开了对0923和elmer的屏蔽,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发牢骚,这一定是她条件最差的界面了:“主人,我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爬都爬不动了。”
时雨眨眨眼睛,明媚的阳光投过窗子照进来,总算是比昨晚暖和多了。
elmer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先是皱眉,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系统空间里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套鹅黄色的罗裙。他本是不想管她的,谁让她无缘无故把自己屏蔽,不过开始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她竟然穿的这么寒酸邋遢,简直不忍直视。
时雨被elmer拉着狠狠梳洗了一番,打扮是体面了,可肚子还是饿啊!她拿起地上自己昨天带回来的破碗冲着elmer上下晃了晃,愁眉苦脸道:“大爷,赏口饭吃吧——!”反正在elmer面前不要脸那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elmer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十四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的确不能饿着。”
0923: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宠溺!可怕(?o﹏o?)
“对啊对啊!”时雨笑起来明眸皓齿,好不漂亮。
elmer皱眉:“不准笑。”他顿了顿,想起什么,又说,“笑可以,但是只能对我笑。”既然不似人间的美好,那便留着自己欣赏,独独惊艳自己一人。他抚过她的眉梢,眉头舒展开来,赤瞳中的温柔仿佛冬日里燃烧着的木炭,十分的暖。
吃完饭,时雨再次恢复活力,虽然知道elmer可以将这个道观立马变得富丽堂皇,就像在时忠那个偏院里一样,不过既然人家没打算这样做,那自己也不好强求。于是她撸起袖子,又把裙摆系了个疙瘩,费力翻上道观的屋顶,修补漏洞去了。
elmer也不拦着,径自坐在虽然枯了但是枝干还很结实的桃树上,看着房顶上那个小心翼翼忙碌着的单薄身影轻笑,他心想着:“这身材太过瘦弱了,不过不打紧,再养几日,养胖了再拉出去找几个任务执行者让她练练手也不迟。”
时雨被他盯着心里发毛:“主人不会是觉得自己吃那么多,怕自己干活偷懒吧……可是这玩意干快了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她想着,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过还是十分小心的样子,这摔下去可是一点也不美的,哪有割腕时的血色缓缓而下动人心魄。
房上的瓦片好多都是坏了的,时雨只能拆东墙补西墙,把供奉祖师爷那间房上的瓦片弄到卧房和柴房上,反正她又不是道士。
好不容易弄完,又已经是深夜了,时雨吃着elmer准备的饭菜有点心慌,这个这个这个……大晚上的吃这么多肉真的好吗?
“主人,我吃不下了。”这人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自己啊,跟惊悚的好不好!
“那洗漱完赶快去睡觉。”elmer点点头,仍然是笑着的样子。
刚吃完就睡?她又不是猪。“哦。”时雨挠了挠脖子,一直被虐待,猛然对自己这么好还真有点不适应。
elmer不知道她怎么想,反正他自己只是想给宿主养点膘而已,毕竟才十四岁的年纪,太瘦了也不好看。
一点肉都没有,他给她洗澡的时候就发现了。
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