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觉得吧,虽然咱家的亲戚有些难搞,钱也不好借,但还是首选,千万别问什么朋友借,这样会欠人家人情的,尤其是那些想法多的朋友,很容易把事情复杂化,还会不小心闹出误会,到时候解释不清就糟糕了……”
不等沈梦莱把话说完,沈建业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沈梦莱,问道,“你这话啥意思?你是在暗示你爸?”
沈梦莱意识过来,连忙回道,“没有啊!爸,你想多了,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暗示你啊,我没有!”
瞧这丫头过激的反应,摆明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沈建业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
“爸,你自己散步吧,我先回去了,蚊子好多啊!”沈梦莱说完便拔腿就跑,不等沈建业反应和追问。
次日清晨,陈氏在院子里喂鸡,沈大农坐在台阶上,正准备换套鞋,下田去拔稻米秧苗,忽闻脚步声,二人抬头瞧去,只见沈建业带着陈玉林一同上了门。
陈氏见状,心中暗叫不妙,这绝对没啥好事,倘若送点啥吃的,或者带个话什么的,肯定是叫孩子们来,绝对不会两口子一起来。
“爹,娘……”
这一声叫得犹犹豫豫的,更是证明陈氏的猜测没有错,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绝对没好事!
陈氏连忙放下喂鸡的盘子,一边捞起围裙一角擦手,一边快步上前,欲阻拦,却已来不及,只见沈建业和陈玉林已经走到沈大农的跟前。
沈大农也意识到这小两口有事,起身问道,“啥事?”
陈氏直觉敏锐,可立马分辨好事坏事,但确实不知这两口子的用意,还大清早地杀来,有些措手不及。
陈氏作防备之态,摆应战之势,并快速地翻阅脑子,揣测各种可能,沈老三家目前也就两件事,一是沈雪那一茬,二是沈梦祺停学一事。
难道是来告陈氏和沈雪的状?
但也不会两口子一起来,又不是小年轻那会儿,而且这事都过去好几天了,热度也消了不少,三岁孩子都知道告状已错过了最佳时期。
猜归猜,陈氏还是怕小两口计较之前的事,率先抢了话,说道,“玉林啊,你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别像年轻那会儿,动不动就跑回娘家去,这叫村里人咋看我们沈家啊?搞得我们沈家好像专门欺负你似得!”
陈玉林回娘家一事,村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不需要陈氏多嘴跟沈大农说,沈大农也略知一二。
只是等沈大农知道的时候,事态已平息,这小两口子也和了好,沈大农本就不是个多事之人,自然也没有特地跑去说些什么。
“老头子,你瞧瞧,咱家建业多疼媳妇,给玉林买了这么好看的镯子,我嫁到沈家几十年了,都没有瞧过这么亮的镯子哩!”
陈氏面上含笑,说着体面的话,呈现一个慈祥的婆婆形象,表述夫家善待儿媳妇,但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听得出来,陈氏话里带酸。
陈玉林听得很不是滋味,连忙放下手,欲挡镯子,但大夏天的,穿得布料也不多,压根没处遮挡。
就在陈玉林后悔戴着镯子的时候,沈建业打全场道,“娘,这又不是啥值钱的,没有你说的这么好,就夜市小摊上买的。”
陈氏两眼放光,定睛看向沈建业,确认道,“假的?”
“自然是假的,哪有啥钱买真的,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啥经济情况,我现在连烟都戒了,没钱抽了。”
沈建业善意的谎言,说得陈氏宽心,听得陈玉林心里也发甜,镯子自然是真的,银环红玛瑙,一分不带假。
但不得不说,这男人确实进步了不少,如今不仅知道护着自己媳妇,也能学会不跟母亲冲突,两面都讨好。
“哦对了,”沈建业重新面向自己的父亲,开口道,“爹,我想……”
“等等!”
陈氏开心归开心,反应还是很快,既然不是告状,那就是沈梦祺停学的事了,那停就停呗,干啥两口子亲自跑来说一个不值钱的孙女的事?
说明不是停学,而是为了借钱!
陈氏想到这里,急忙上前,站在小两口跟沈大农的中间,好像挡住沈大农的视线就能让沈大农忘记这两口似得。
“大农啊,我忘了跟你说昨晚的事了,就是梦祺啊,成绩是一塌糊涂啊,她那个成绩单啊,我都瞧见了,哎哟喂!”
陈氏一边说,一边嫌弃地直摇头,不带说话的间隙,连忙又接上,道,“那是门门不及格啊!供了这么多年书,全都白供了哟!我早说啥来着,我说别念了,别念了,就是不停,非要一块不是读书的料去念书,图个啥?”
“……”陈玉林在心里佩服自己的婆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么一说,他们便没法子再提借钱给陈梦祺念书了。
陈氏计谋得逞,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假装反应过来,转身面向沈建业和陈玉林,疑惑道,“哎?你俩刚要说啥来着?”
沈大农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开口道,“孩子会念书,想念书,那当爹娘就支持,尽量让孩子念,别让孩子将来有怨言,有出息了,孩子好,你们当爹娘的也好,孩子要不是这块料,你们也甭想着碰运气,门门不及格,那还念啥书?钱多?”
最后“钱多”两个字,瞬间打消了沈建业想替沈梦祺说话的念头,因为沈建业带着媳妇来,确实是来跟父亲借钱的。
陈氏怕夜长梦多,想着赶人,说道,“要是没啥事,就赶紧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