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之后,陈纸没了地方玩这些东西,单元楼里别说二胡和唢呐,你半夜摔一跤楼下都能开着窗吼一嗓子大半夜闹鬼啊不睡觉!
一个少年,放学之后的活动空间只有一个十平方的房间,这段时光是很难熬的,因为父亲的脑洞不受空间的限制。
书法,练过两年。
写作,也发表过几块豆腐块,但陈纸不觉得是自己写的多好,发表过的文章很明显被调整过段落,增加了很多修饰的词汇,陈纸觉得最多算是和父亲合作发表。
各种文学经典以及传统武侠,陈纸只能猫在被窝里用手电偷偷看完,凿壁借光都没有这么刺激的。
一直到初二,不堪折磨的陈纸奋起反抗,提出晚上要去培训班学乐器,父亲看着高昂着头的儿子,痛苦的意识到,自己的文化改造工程彻底失败,陈家一脉相传的文人世家彻底断了传承。
音乐学院是瞒着父亲报的,陈纸一直说自己报考的是汉中科技大,录取通知到家的时候,陈纸发现自己的父亲老了,因为居然没有对自己口诛笔伐,也没有再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父子二人回到了那个小院,隔壁的孤寡老头早已经离开人世,走的时候,自己珍藏的几件华夏传统乐器和一间老房都留给了陈纸,老头认为陈纸是自己的徒弟。虽然只学了两年,但是他认这个徒弟。
到了大学后的陈纸,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只能住着宿舍,六人一间,上下铺,每人的空间就是那张床,越长大,空间怎么越小了呢?
这真是个充满了哲理的问题。
陈纸看着眼前的高楼,扭头冲着女销售经理喊道:我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