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泉城进入深秋时节时,鬼方国大部已进入冬季,第一场雪已然落下,雪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在金阳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白光,浩瀚草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牛羊成群,万马奔腾的场景十分少见。
鬼方国大地上大大小小的湖泊山坳就是匈魄族人世世代代繁衍生息之地,一座可以移动的毡房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一切。
七星湖,七个巨大湖泊汇聚之地的统称,得益于丰沛的湖水和不知道的缘由,这里形成了一片广袤的肥沃草原,而且与鬼方大地其他草原四季荣枯不同,七星湖草原四季如春,草木生生不息,造就了一片生机不绝的仙家之地。
逐日王,鬼方七王之一,仅次于万王之王金阳王的最强存在,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黑月山,并非七星湖草原上最高山峰,但却是整个匈魄族的神圣之地,这里仙灵之气浓郁,草木勃发,万物有灵。
黑月山山巅耸立着一座巨大的圆形宫殿,远远望去犹如一颗高挂的黑色金阳,这里是匈魄族人信仰的源头,心中的圣地,黑月教祖殿所在。
黑月教,传承匈魄族人血脉中的神圣大教。
匈魄族人无论仙凡,皆信奉此教,但黑月教的统治者,祖殿众人却全都是实打实的修仙之人。
黑月教有圣女、血月、火鸦、飞蝎、灵豹五殿,圣女殿主传法,血月殿主教务,火鸦殿主资源,飞蝎殿主消息,灵豹殿主杀伐,五大殿主统领各殿教务,对教主负责,对黑月教负责,对整个匈魄族负责。
黑月教祖殿在七星湖草原,逐日王自然可对其施加最大的影响,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凭借这一优势,历代逐日王部都是匈魄族人的中心。
直到金阳王鸣笛出现。
那时的鸣笛还不是金阳王,而是黑月教灵豹殿前身鹰狼殿殿主,可那鸣笛实在是一大枭雄,合纵连横,远交近攻,一连串尔虞我诈操作后,不但搞定了那一代黑月教圣女宁胡儿,还统率鹰狼殿自立。
任何一个运转正常的势力,另立山头都是大忌,鸣笛自然受到黑月教掌权者的针对打击,就连老逐日王也亲自下手,目的只有一个,敲打鸣笛,让其老实乖乖,不要搞分裂活动。
可枭雄就是枭雄,一旦成了气候就不是自诩英雄的人可以搞定的了。
尊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一战略,鸣笛统帅鹰狼殿先搞定了自家部族,灭杀兄长逼迫自家老子退位当上了金阳王,回过头来支持当代逐日王多古思造了老逐日王的反。
一系列石破天惊的大事后,老逐日王被迫隐退,多古思成功上位就任当代逐日王。
随后鸣笛又联合多古思继续造老黑月教教主的反,造反专业户经验丰富,无往不利,很快将老黑月教教主逼下主位,新黑月教教主夜游风顺利登顶。
自己的位子是怎么来的,夜游风自然清楚,怎能不投桃报李?就任教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承认鹰狼殿自立,另立灵豹殿替代鹰狼殿。
先后搞定逐日王和黑月教之后,鸣笛王霸之气纵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一步步走下去最终完成了对匈魄其他六王的压制,一统匈魄族,立鬼方国,成为匈魄族最强大的王,堪比匈魄图腾黑月金狼的至高存在。
鸣笛造反的历史早已成了过去,现在黑月教中没人会提起这一过往。
原因很简单。
黑月教依然是鬼方国国教,鸣笛是最忠诚的信徒,教主夜游风是鸣笛的生死兄弟,圣女、血月、火鸦、飞蝎、灵豹五殿殿主皆与鸣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即便不是鸣笛的人也不敢造鸣笛的反。
就如黑月教当代圣女,圣女殿殿主玄月儿。
她的父亲是当代逐日王多古思,鸣笛的铁杆兄弟。母亲是宁云儿和鸣笛的王后宁胡儿是亲姐妹,她私下见了鸣笛会亲切的称呼一声姨丈。
这关系还说什么?一家人,没理由不支持鸣笛。
此刻,玄月儿斜卧在一张白玉榻上,妖娆身姿在黑纱裙下若隐若现,那吹弹可破的冰肌雪肤,那勾魂夺魄的双眸,尤其是眉心之处的一抹赤炎让其凭空多了三分妖媚,若有男子在此看一眼,能谨守心神不鼻血喷涌的估计凤毛麟角。
只不过,与玄月儿美色极不搭调的是,几只手臂长短的黑色蝎子在白玉榻上爬来爬去,甚至翻山越岭爬过玄月儿的妙曼身躯,偏偏玄月儿视而未见,甚至时不时探出白玉般的手指敲打两下黑色蝎子全当消遣。
玉榻一侧,侍女乌幕束手站在那里,眉眼低垂,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像一般,而在玉塌正面,一黑衣妇人正在向玄月儿禀报这鬼方国的大事小情,玄月儿时不时的点点头或者敲敲爬上腰腹的黑色蝎子回应两句。
“白骨王不遵从鸣笛调遣就对了,大冬天的,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不着急,咱们用不着表态,上面不是还有教主吗?”
“血月王领地糟了天灾,那可是个麻烦,好歹也是本圣女外祖家,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回头在那里多做几场教会,帮帮他们。”
“呵呵,你说什么……乌狼儿竟然受伤了……好个乌狼儿,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呀!演的不错,这下金阳王该大加褒奖了。”
听到乌狼儿受伤,玄月儿从玉塌上坐起,冷笑几声问:“乌狮儿的死因查清楚了吗?是不是乌狼儿背后搞得鬼?”
黑衣妇人说:“此事已有定论,乌狮儿是被一个青阳国筑基修士弄死的,死因极其古怪,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