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对语言的敏感性,她敏锐捕捉到了他话中下意识的形容词——
“适龄”
莫非,这府上,还有身份贵重的不适龄女人?
那么——
是长辈,还是晚辈?
是母亲一般的角色,还是——
私生女?
这燕京贵公子,往往不少在婚前就有了和自己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做情妇,并暗结珠胎有了孩子,但是因为是婚前就有的,一般为了不影响议婚时的声誉,都会在情妇生下孩子之后就断了,然后把孩子悄悄养起来,等到新夫人进门之后再公开承认孩子身份,也好不给新夫人难堪。
程景宗不会,也是这样吧……
可是——
燕灼华唇角勾起无声的自嘲。
就算是,她又能如何?
不对等的权力下,她就算是有一肚子意见,又怎么敢提出来?
更何况,她又为什么在乎呢?
燕灼华站起身,信步来到他面前,好似为他理衣衫的褶子,泰然自若地抚了一下他的胸口:“那你喜不喜欢?”
那动作,就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的娴熟。
“什么?”
燕灼华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裙。
程景宗低头瞟了一眼——
燕京最近似乎是流行这种领口稍低的衣服。
倒是不至于sū_xiōng半露,正面看只是露出一半锁骨,和锁骨下部分胸膛。
她的身材很好,是以,从他这个角度,总是能看见隐隐的沟壑……
一抬眸,他正对上一双流光焕采的狐眸,正大胆地注视着他。
她笑眯眯的,但是眼神里写着的意思,却是露骨的很:
你喜欢,我就喜欢。
程景宗:“……”
深吸一口气,他退后半步,挪开视线:“你矜持一点儿。”
燕灼华嘴角噙上一抹笑,逼近半步,顷刻间就将他逃开的距离追回来。
看着他近乎无处安放的双眼,燕灼华却不依不饶:“大司马,孤哪里不矜持了?”
笑话——
那天在轩车里的时候,他怎么不让她矜持了?
一脸冤枉委屈,她委屈得就好像清晨林间的小鹿。
程景宗太阳穴突突地跳,揉了揉眉心。
他不给她一个答案,她今天指定没完没了。
“行行行,我喜欢,可以了吗?”
燕灼华还好不知道他的想法。
不然,她一定会笑出声的——
就算他给了她一个答案,她也指定会没完没了的。
她是这样的,跟他怎么样没关系。
不过,暂时,燕灼华放过了他。
狡黠地眨了眨眼,好像在对他说:“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
程景宗喉头一噎,几乎呕血。
他冷下脸,转身就走,冷冷吐出一个字:“走。”
燕灼华占了便宜,顺便卖个乖,顺从的应他:“欸——”
站起身,她乐乐呵呵、高高兴兴地哼着小曲儿,跟上他。
“先到咸阳为王上~后到咸阳……“
“……”
一瞬间,程景宗头疼极了。
……
东宫内。
寝殿榻上,裴睿一身红色女式寝衣,脸黑得好像包公。
松露站在一边,牢牢守候着。
隔着榻边纱帘,一个“程景宗”嬉皮笑脸:“松露姑娘,你先下去吧,臣和‘太女殿下’要谈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