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华打了个哈欠,吸了吸鼻子,将手泡了进去。
她手上的老茧和冻疮,在这冬日,格外需要滋润。
燕灼华棱了泡芙一眼,轻描淡写:“等你嫁给了阿全,你就懂了。”
“……”
泡芙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燕灼华和松露对视一眼,在银盆里舀了些水,浇在手背上,莞尔一笑。
泡芙趁燕灼华清醒着,又抓紧时间继续为她梳妆。
“殿下也没大婚啊……还说我……”
燕灼华手舀水的动作一顿,表情僵了一下。
松露责怪地横了泡芙一下。
殿下一辈子中宫生,中宫样,从出生起那就是铁打的注定是为人正室,又深受情妇所害,还有着私生的兄弟姊妹。
这样的大家闺秀,那从小的教育里都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才有洞房花烛。
未婚媾|和这种事,多半都是忌讳看不起的。
泡芙也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一下子噤若寒蝉,心中想要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张犯欠的嘴呀!
没想到,燕灼华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自然,甚至微微扬了扬下巴,神情间十足骄矜:“我早先确实有些忌讳。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学那些优伶伎子、歌女舞姬的贱籍女子,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良家女子也不会如此。”
下一秒,她却勾起了刚刚染好的红唇,霸气侧漏——
“可是后来我想通了。孤不是一般女子,孤是皇太女。孤做事,那叫临幸。孤要是在意名分,那就是自降身份。”
……
一整日,燕灼华都与燕帝燕鸿穿梭于祭坛盛礼之间。
礼仪繁琐复杂,行几步,跪几分,每一个动作手臂张开几寸,下一步骤是做什么,点点滴滴,若不是高门大族,从小六艺教导,自然熏陶,没有十年刻苦钻研,做出来的都绝对是半生不熟,惹人嘲笑。
燕灼华疲倦不堪,但动作间行云流水。
另一边,后宫无后,燕灼华又要顾及前朝,华阴长公主作为燕灼华之下最尊贵的皇室女性成员,代皇后之职,行祭祀蚕神,亦是优雅若斯。
待到入夜,观灯夜游时,燕灼华已是浑身酸软。
燕灼华回到寝殿,将鞋子一蹬,她将自己直接摔在床上。
她要睡觉,睡到地老天荒。
倒下没几分钟,她就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对话。
警惕心让燕灼华清醒了一瞬,只听见——
女声温婉:“大司马,殿下已经安置了,今日想必也不能去了,不如您回吧。”
男声低沉:“无妨。我给她换身衣服,她路上也可以睡。”
女生似乎顿了一下:“这……大司马金尊玉贵,殿下更衣一事,要不还是臣来吧。”
“你别与我争了,给她准备好出行的行头吧。”
说着,一双大手开始将她温柔地翻过来,覆过去,动作很温柔地将她身上层层叠叠的硬扎扎礼服脱了下来。
燕灼华放下了心,继续睡。
程景宗身上的松竹冷香很让人安心,隐隐约约间,燕灼华心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