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欢咬紧牙关,用尽全部克制力,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缓慢地走向桂魄剑,用力拔了出来。
也不知是她手腕太过用力,还是内心的胆怯泄露出来,握住剑柄的手,竟然微微颤抖。
然而,这点细微之处,花长老还在震惊中,根本没关注她,至于风午悦,眼神不好使,更别提了。
风午悦小手打个响指,木人与木剑顿时化为木屑,随风飘向远处。
她坐在绿色莲花上,慢慢移动过来,待停到苏年欢面前后,花瓣搭出了一个连接地面的梯子,风午悦小心地走了下来。
双脚落在地面上,风午悦挥了挥手,身后的巨大绿色莲花飞快凋谢,不一会儿,不见踪影。
苏年欢脸色镇定,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因风午悦的强大,心底升起了几分惧怕的情绪。
她甚至觉得,风午悦在剑道上的造诣,恐怕比她师父还要高深莫测!
风午悦迈着长腿,一步一步靠近苏年欢。
苏年欢忍住后退的冲动,逼着自己直视风午悦的眼睛。
待两人之间还有一步之距的时候,风午悦脚下忽然调转方向,走到不远处的花长老面前。
花长老回神,看着她精致如妖的脸,想到她用木剑,一招击败苏年欢的那一幕,心中猛然一跳,身上汗毛竖起。
她下意识跑到苏年欢背后寻求庇护,“苏小姐,我知道你方才只是一时大意,所以才让她钻了空子!你相信我,风午悦就是个祸害,今日不除,来日必成大患!”
苏年欢握住桂魄剑的手更抖了,掌心冒出冷汗,幸得有袖子掩藏,才保住她的自尊心。
花长老的一番劝说,听在她耳朵里,就像一种讽刺!
苏年欢一直未曾出声,也没有再打的意思,风午悦便明白,自己的震慑起到作用了。
嗯,不愧是聪明人,就是懂识时务者为俊杰。
风午悦瞧向花长老,语气不咸不淡,“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诚心诚意给我道个歉,我今日就放过你!”
花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立即又用凶悍掩饰过去,“我向你道歉?真是天大的笑话!”
风午悦就知道花长老不会承认,捏了捏手腕,动手前,对苏年欢道,“你或许不知道,花长老不仅香术出类拔萃,还是个幻术高手。”
她的话,点到即止。
有时候,你掏出心窝来解释,反而难以取得对方的信任,倒不如给点提示,让对方自己想明白。
苏年欢是有个脑子的人,洞察花长老耍的花招,只是早晚的事。
果然,苏年欢愣住,神情变幻莫测。
花长老暗道不好,刚想说些什么补救,风午悦忽然抬起手指,在自己腰间绕了一圈,笑意不明。
“看来,你是接受第二个选择了!”
花长老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干……啊!”
冷不丁一捆树藤横空抽过来,卷起花长老的腰,甩到空中。
这树藤来自远处的一颗树的顶端,此刻紧紧圈住花长老,抡了个大圆,一圈又一圈,做着圆周运动。
天高,风大,花长老被甩得嘴都闭不上,尖叫声变了音调,奇怪又凄惨,“啊——”
风午悦拍拍手,绕过苏年欢,施施然离去。
……
仙桂阁外。
雪茶和三七左等右等,总算看见风午悦的身影,远远行来。
三七放下心,“王妃,你没事吧!”
风午悦原地转了一圈,示意自己好胳膊好腿,毫发无伤。
雪茶也急忙跑上前,手上端着一杯不知从哪儿得来的热茶,递给风午悦,眼中写满关切。
风午悦双手捧过茶盏,打开杯盖,热气马上跑了出来,她低头抿了一口,身上的冷意仿佛驱散了几分。
她道,“走,回府。”
雪茶、三七紧随她左右,三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暗处,站着一个瘦削高挑的紫色身影,面庞苍白,显出常年久病的孱弱来,一双犹如清泉般的杏眼,干净、纯稚,像森林中的小鹿般无害,莫名让人想要亲近。
南九昭望着风午悦离开的方向,仿若一座雕塑,纹丝不动。
仙桂阁是花长老的下榻之地,也是紫珩书院的一部分,今夜内部传来这么大的动静,负责院全院治安的九刑堂,怎么可能没察觉?
碍于花长老乃青阳国贵客,若是出了事,不好对玄乎殿交待,万一再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只怕会影响青阳国和玄乎殿的关系。
九刑堂不得不重视。
南九昭这位堂主亲自过来,给足了花长老面子。
然而,他带着人过来,却看见守在仙桂阁外的雪茶和三七。
南九昭立即明白风午悦在里面,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他愣是没有露面,躲在暗处观察。
飞公公陪着南九昭,已经装聋作哑许久,小心翼翼道,“殿下,风小姐已经离开……阁中的花长老不知怎么样了?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南九昭无言,愣是又等了一刻钟,才带着人踏入仙桂阁。
他到的时候,苏年欢早已不见踪影,而花长老也才被明桃救下来,送到房中。
明桃顾及着今夜发生的事不宜暴露,没敢让南九昭靠近,以防他看到花长老憔悴的模样,多思多想。
明桃只道,“九殿下,我师父今夜调香,钻研新配方,因过度疲累晕倒,人事不省,烦请您请个大夫来。”
南九昭垂下白皙冷薄的眼皮,摆出一副有求必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