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午悦只对一本公函下手是不解气的,吸取墨汁的墨笔在她手下飞舞,一本又一本公函,被她毁得面目全非!
乱涂乱写还不算完,每糟蹋了一本,便随手扔一本。
不一会儿,公函被扔得满地都是。
宗持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不急不慢地落笔写下批复,丝毫没被她打乱节奏,对她胡闹的行为,也置之不理。
风午悦手中捏着墨笔,涂抹完放在左边的公函,又走到右边,继续折腾。
只见安静的房中,红衣高贵的男子,沉稳坐着,翻看着手中的公函,他旁边有一绿衣女子,坐在铺了厚毯的地面上,面前是她搬下来的另一摞公函,垒起来完全挡住了她的头。
房中全是她涂写扔东西的声音,清晰又刺耳。
不知过去了多久,风午悦终于停下来,而面前还剩几本没遭她毒手的公函。
倒不是风午悦仁慈,特意留给宗持几本,纯属是……她累了。
风午悦趴在剩下几本公函上,喘口气。
至于坐在椅子上的宗持,因为公函都在风午悦手里,他早就闲了下来,正慢慢喝茶。
宗持斜靠在椅背上,身姿懒散,眉眼深邃,精致如画,淡淡掀起眼睑,向下瞥了一眼像猫儿般打盹的风午悦。
“累了?还剩多少,要不要本王帮你涂?”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机械地像现代智能机器人播报天气。
风午悦将这话听在耳中,只觉他十分欠扁!
喵的,嘲讽她体弱吗?
风午悦噌地坐直身体,也不用墨笔乱画了,直接上手撕!
公函所用乃上等纸张,不仅细腻光滑,还结实耐用,没那么容易撕坏,何况风午悦本就是娇滴滴的人,委实困难。
待她撕完,手都红了。
风午悦打量着留在双手上的痕迹,又麻又痛的感觉渐渐加深,她倒抽一口气。
忽地,从旁伸过来一只精瘦的手臂,红衣箭袖,其上暗纹隐隐散发着光泽。
他手掌宽大,有薄茧也有正在消下去的伤痕,径直穿过风午悦的腰,将她拎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风午悦坐在了宗持的腿上,背对着他的胸膛。
风午悦挣扎,但她力量弱小,根本撼动不了宗持铁钳似的手臂。
她果断放弃。
宗持紧致优美的下巴,似有若无贴在风午悦鬓边,两手分别握住风午悦的双手,翻转了一下,让她掌心向上,撕纸留下的红痕,触目惊心。
宗持看进眼底,没有什么情绪,还说了一句,“甚好。”
话落,他对外面道,“沧雾。”
沧雾闻声进来。
“取一箱纸过来,还有笔墨砚台。”
沧雾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问,更不敢乱看,“是。”
沧雾出去后,命几个婢女进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等收拾干净,他也带着宗持要的东西回来了,小心放下。
“出去。”
“是。”
宗持取来一张洁白干净的纸,放在书案上,又将墨笔塞到风午悦手中。
“写。”
宗持的手臂锢在风午悦腰间,她动弹不得,抬头看房梁,翻了个白眼。
“写你个头。”
她说着,甩手将笔扔出去,但宗持眼疾手快,愣是被他摁住了。
宗持呼吸凑近,在她耳边道,“本王案上的公函一共五十本,几乎全毁在你手中,所以……你要赔偿。”
“?”
风午悦的手上被强迫握笔,宗持则覆住她的手,在白纸上落笔。
“那些被你涂乱的公函,你必须全部复写下来。”
风午悦冷笑,“你在开玩笑吗!公函上的字都被我弄脏了,我照着什么复写?难不成凭空捏造?”
宗持攥紧她的手,带着她手中的笔在纸上写字,一笔一划,全是他的狂野风格。
“那些公函,本王处理前,已全部看过一遍,所有内容一字不漏记在脑中。”
宗持的做事习惯,向来是先将公函都看完,然后再逐个批复。
风午悦嘴角抽了下,“!”
宗持带她写了几个字,忽然停下,淡声询问,“给你两个选择——本王抱着你写?或者本王念,你写?”
风午悦磨了磨牙,“我选择不写!”
本来方才撕公函时,手便泛疼,若再将几十本公函原文复写下来,非废掉不可!
宗持目光划过她的侧脸,落在纸上,替她做了选择,“看来你选第一种。”
他抱着她写字,姿势太过暧昧,风午悦坐在他腿上,犹如坐在针毡上,浑身难受。
她妥协道,“第二种。”
……
宗持的书案前,又添了一把椅子,风午悦坐在上面,拿着笔,写字。
宗持坐在原位上,念着记在脑海里的文字。
风午悦用消极表达反抗,写得比蜗牛爬行还慢。
宗持没有情绪,表现出来就是异常耐心,知道她书写的节奏,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沧雾敲门进来,送了紧急公函进来,约有十几本。
宗持果然如他自己所言,先粗略过目,然后再细看、批复。
宗持一心两用,既盯着风午悦,又办着公事。
风午悦留心观察,趁他不注意,站起来便跑。
宗持闪电般抬手,拉住她后衣领,把她揪回来,摁坐在椅子上。
“继续写。”
“写就写。”
风午悦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伏案写字,看似乖巧,实则伺机而动。
机会来得很快,沧河进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