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持也发现了,心中一紧,他忽然有点不敢看风午悦,她对金锦叶的付出和重视,他都知道,谁能想到一转眼就被雷劈死……
这草也是倒霉。
当然,他更倒霉。
宗持将它偷出来,打算换成别的种子,让风午悦好歹有个收获,免得她陷入执念。
他本意是好的,却不料一道雷毁了个彻底,这下彻底摘不清楚了。
宗持盯着风午悦的背影,见她良久不动,不禁走上前,抬手捅了下她的肩膀。
“啪——”
风午悦手中的伞,掉到地上。
她还在石化当中,拒绝接受现实。
宗持见她一副灵魂被掏空的样子,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别管他的用心是什么,他把金锦叶带出来总是事实,若非如此,天上的雷再怎么劈也不可能劈到她房中去!
“外面雨大,跟我回去。”
风午悦气得心肝疼!听到宗持的声音,只想暴打他一顿!
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几乎将她整个人撑爆,但她只能冷静、冷静……继续冷静。
她的身体如果是纸糊的,那此刻内心的愤怒就是火焰,只能收,不能放。
一旦放出来,精神上痛快了,**可就玩完了。
风午悦蹲下身,捧起金锦叶,扭头就走。
宗持不假思索跟上她,心中不放心。
……
房内烛灯亮了一半,风午悦擦洗后换上干爽的寝衣,抱着金锦叶的“尸体”,上床睡觉。
至于房中的宗持,被她当空气。
她不哭不闹,不说不笑,不看他,不骂他,不打他,甚至睡下前也没把他赶出房间。
风午悦太安静了,让等着她发脾气的宗持,心情越来越糟糕。
他说不上缘由,只觉得憋闷压抑。
宗持走到床前,风午悦背对他而睡,长发没有擦干,又乱又湿,枕头上一片水痕,被子下的身躯单薄瘦弱,像长在悬崖峭壁的幼苗。
宗持鬼事神差拿起木梳,给她通头发,粗鲁笨拙,但终归没有扯到她的头皮,而后又用内力烘干。
宗持莫名其妙做完这一切,把玩着她的青丝,手指勾缠,白与黑,泾渭分明,又致命吸引。
他问,“真的喜欢金锦叶?”
“……”
“你种它图什么?”
“……”
“名贵花卉,我有很多,比金锦叶稀奇的,也不少,明天都拿来给你挑一挑?”
“……”
宗持松开手,任她的发丝滑落,“你睡。”
他站起,很快走出房门。
床上的风午悦睁开眼,双手打开,看了一眼掌心死掉的金锦叶,十指又合拢。
一团绿色光芒,无声绽放,将其紧紧包裹。
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
清早,雪茶来叫风午悦起床,正要开口,猛然发现昨夜放在床头的盆栽不见了。
给风午悦盛粥的时候,她道,“小姐,你的……小金……金哪……儿去了……?”
雪茶说话依然不流利,断句奇怪。
风午悦睡了一觉,精神大好,将心底阴霾完全留在昨夜,她从来都是笑看挫折中的人。
她咬一口虾饺,轻描淡写,“死了。”
“啊?”
雪茶听得云里雾里,“不……不是昨……天才……发……芽?”
风午悦哼一声,不说话,提起宗持,她就心肌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