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的时间,活生生的宫女就变成了尸体,散落各处的大臣仅凭窥探,完全满足不了内心的好奇,与旁边的人对视之后,迈着步子就朝案发现场围了过去。
场中三位主角,一位邪魅浪荡,一位暴戾凶狠,一位温雅谦逊。
三人明明算得上一个场景下的整体,偏偏凤颖像是被排除在外。
诡异又诡异的氛围里,是凤瑾与凤归麟之间的对峙,至于凤颖,完全是个多余的人。
凤瑾彻底被气到了,凤归麟的无耻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不仅想当着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强迫她的宫女,上演一场活色生香的大戏,最后还毫不怜惜的拧断了宫女的脖子,嘲笑她的宫女不禁事,受不住折磨?
这世上就没有这么气人的事!
对付病娇的好办法是比他更病娇,既然他要这么做,她不介意陪他演上一演。
凤瑾半眯起眸子,死死咬在一起的牙缓缓松开,阴沉沉的笑了起来,若不注意周身的阴冷之气,倒还极为冷艳动人。
朱唇微启,便有勾人的低笑声从口中传出。
“原来,摄政王喜欢这样。
“朕就说近日云都暗地有关于摄政王为断袖一事是谣传,其实不是断袖,仅仅是摄政王爱好太过特别了而已。
“摄政王劳苦功高,朕不能苛待于你,给你寻一群女人泄泄劲儿,这样的小事,朕自然会办到的。”
话落,微抬双手,于身体右侧拍了拍。
半盏茶后,便有数十名身形袅娜,姿容美妙的宫女由园外而来,低着头极为本分的站到了园子中的空地上。
站好之后,有两位面带死人白,眼睛诡异得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内侍,领着四名低阶太监走了进来。
四人将抬着的箱子往地上一扔,盖子受了震动而被摔开,露出了里边各式的刑具,有些血色凝集,有些才将将染上。
凤瑾理了下衣摆,向身后看了眼,便有手脚麻利的宫人移了靠椅过来。
她抖着衣袍,悠悠的坐了下来。
“既然摄政王好心邀大家观戏,朕怎么好违了摄政王的心意,旁边虽然都是犯了错的宫女,模样却都挺周正的。
“约有三十四人,摄政王应该能尽兴吧?”
望着箱子里堆积的染血刑具,百官心里发毛,忍不住偷偷擦着额间冷汗。
凤瑾这段时间的作为,让他们都快忘了她的狠辣无情,阴晴不定。
如今一看,暴君果然还是那个暴君!
凤归麟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凤瑾,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他一步步朝凤瑾靠近,宛如从尸山血海里走来,周身的骇人的气息,压得四周百官瑟瑟发抖。
最后,停在了凤瑾的面前,那意图挑起她下颌的修长指尖,被她于瞬间拂开。
“这就是陛下的选择?”
他收回了手,眸子敛了敛,看向手腕那片绯红色时,目光里写满了欢愉。
“哦?”凤瑾故作迷惘的蹙了蹙眉,低低笑道,“这不是摄政王的想法么?”
凤归麟忽然停住了笑,用那血光暗涌的赤红双眸,死死的盯着凤瑾,一息之后,又重新笑了起来。
“是啊,这就是本王的想法。
“本王恨不得将全天下的女人,都关在王府后院,一个个的宠幸!
“陛下还真了解本王,简直是本王肚里的蛔虫!”
仔细听去,就可察觉他的咬牙切齿。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其他的女人,除凤瑾以外,他都觉得脏!
他一直逼视着凤瑾的双眸,想要从她眼里看出哪怕一丝的玩闹。
终是他略逊一筹,凤瑾把他的真话当做了假话,将他的假话当做了真话。
最后死死的盯了凤瑾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他是真的怒了。
身为场中第三个主角,只有最初时有注意力落在凤颖的身上。
从凤瑾出现到凤归麟愤然离去,凤归麟的目光始终落在凤瑾的身上,就算是他高傲的转头,余光也一直注意着凤瑾。
凤颖是真的成了多余的人,她没想到这一世,凤归麟的心仍然在凤瑾身上。
她沉着眸阴鸷的望着远处的艳红身影,垂于身侧的手紧紧攥住。
她愿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仍无法为自己所用,那灭亡将是他唯一的归路!
凤归麟走后,凤瑾便恢复了威严的模样,淡淡了瞥了周遭的大臣一眼,他们就极有眼色的、心惊胆战的散开了。
待人尽数散去,凤瑾就将目光落在了凤颖的脸上,左臂轻轻一挥,就从扶手上回到了腰侧。
她优雅的起身,步子轻移,停到了凤颖身前一步远的地方。
“凤颖你说,霜城之事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瞥见面前人略显阴沉的脸,凤瑾嘴角微勾,说出了让凤颖心中大震的话。
“地动之事,自古难以预料,你竟能将受灾消息封锁近半月,这说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能知道地动发生的准确时间,很有可能是因为你曾经经历过。”
“什么曾经,陛下在说些什么?”
凤颖的目光带了几分噬人之意,她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凤瑾能轻易的猜到结果。
她的经历,当是这世上最为神异的存在,区区凤瑾又怎么会有资格、有能力知道?
想到此处,内心逐渐安定下来,看向凤瑾的目光里,带上了轻蔑之意。
凤瑾掩唇轻笑,像是开了个极大的玩笑。
“或许,是上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