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机怎么那么巧,小哥哥不会就是盗窃了晋阳王府的小偷儿吧?
不,不像,完全不像!
他虽一身狼狈,周身隐约散发着阴暗处带来的腐霉味,但骨子里的高傲却不容忽视!
高傲的人,是不会允许自己做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如果小偷不是小哥哥,那他到底去了哪儿?
那还要去晋阳王府看看吗?
可身边的人,无论是太傅,还是母帝身边的张德仁,都曾提醒过她,不要靠近晋阳王府一家。
凤瑾轻叹着气,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食盒,掀开盖子,放到了路边墙根下。
送不出的东西,还不如扔了。
在她走后,一只骨瘦如柴,毛色灰中带黄,似乎已病入膏肓的犬只,抬着后腿儿,一颠一颠的凑了过去。
有些缘分,就是这样无意中种下的。
她只好认命的回了皇宫,平日里最喜欢的闲暇时光,竟让她觉得有些没意思。
罢了,大不了明天再去看看,他总不可能连个谢谢都不来说吧?
“殿下,玄机子大师来了,陛下与君上让老奴赶紧带你过去!”
张德仁努力的压着嗓音,不让尖细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惊吓到凤瑾。
老树皮般的脸堆在一起,让那恭敬中带着慈爱的笑容,变得有些不怀好意。
他的大半辈子都在勾心斗角里度过,奸佞的样子已经定格住了,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玄机子,是你们曾提到过的高人吗?
“我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听到这个名字了,如今才得见真容,还真是神龙见首难见尾呢!”
凤瑾不在意的撇撇嘴,躺倒在了床上,仍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张德仁朝宫女使了个眼色,一会儿过后便接过宫女拿来的绒毛斗篷,笑眯眯的走到了脚榻边。
“殿下,殿下?
“玄机子大师毕竟是世外高人嘛,哪能跟普通人一样呢?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或许对大师来说这几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殿下,快起来吧,你不是一直想练武么,以后啊,可都是由玄机子大师亲自教导你呢,飞天遁地,可比跟着顾小公子舞刀弄枪来得有趣?”
听到“飞天遁地”四个字,凤瑾眸子一亮,瞬间翻身而起,连忙催促着张德仁带她过去。
通过皇宫北侧隐藏的栈道,她随张德仁去往了建在北处山尖的北塔。
在隐约能看见塔楼上方的人影时,她忽然问道:
“老张,为什么不能靠近晋阳王一家?”
小心的在身后护着他的张德仁表情一僵,眸光变得晦暗,几息之后轻叹道:
“殿下,你不要去就是了。”
“难道是因为晋阳王世子生而不祥的传闻?”
“殿下!”
张德仁的声音比之前高了一度。
“总之,你听陛下的话就是了,那一家……”
他摇起了头来,却不再多言。
追问无果,她只能将心思放在将要面见的玄机子身上。
一个从她出生起就与她有了师徒名分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她认命的往山上爬去。
北塔飞檐之上,站着一个鹤发童颜,道骨清风的老者,她还未爬上台阶,他只轻轻挥了挥衣袖,她便被卷到了屋檐之上。
老者上下打量着她,摸着长而顺滑的白胡须,轻轻点了点头。
“傍晚便随贫道前往天机殿。”
话落之后,老者脚踏虚空,悠然远去,留着她一人在屋顶上“涕泗横流”。
这是什么师父,刚见面就要她的老命么?
“师父大人,你不管我了?”
老者身形一僵,一晃,便没了踪影,最后还是贴心的谢玄将她抱下来的。
眼前一花,便是春去秋来。
天机殿的日子平淡又闲适,平淡到她总是难以回想起来。
十岁的时候,世人终于知道她这个嫡公主外出学艺去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破地方,吃个肉都还得提前一个月申请!”
看着她又端着碗,坐在大殿外的台阶上,啃得满脸油光,周围的年轻弟子都酸溜溜。
“小师妹,也就是你,能光明正大的吃肉,换了人,早被扒了皮了!”
“唉,谁让人家是掌门的关门弟子!”
“别酸,师父说我长身体,要吃点儿肉才行。”
啃着鸡腿儿,忽然听到负责后山禁地的门中弟子悄悄议论,说里边的人又发狂了什么的。
身为掌门的关门弟子,她的地位可不一般,天机殿大多数地方都被她逛遍了,可那禁地她却一次都没去过。
琢磨着昨日偷听到的谈话,知道师父近两日都不在门中,稍稍思索,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倒要去瞧瞧,禁地里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她将剩下的半只烤鸡包好,小气的系在了腰间,便仰着头,光明正大的从大殿外离开。
正因她表现如常,才没有任何人注意她,轻而易举的,她溜进了禁地。
禁地之中设有阵法,她蹲在外边回忆了下玄机子曾经给她演练过的内容,一下就看破各道阵法关键,不费吹飞之力的走了进去。
遍布冰晶的山洞里,有一方陈设简单的屋子,桌有床有凳子,勉强算得上屋子。
屋子由一块宽约一丈,长约两丈,厚一寸的雾蓝色冰石为地基,左右前三面无遮挡,唯有后方有一堵天然的石墙。
在最显眼的地方,冰墙的墙根底下,坐着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