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爱就不爱了……
他怎么有些感同身受的样子?
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他却转过了头颅,迈着步子往楼梯下走去。
侥幸活着回来,身上的血迹被滂沱的大雨,冲洗干净的谢家子弟,已经候在了大厅之外。
凤瑾随谢弘站在屏风之后,不露真容,屏风之前的谢家族长及其长老等,更将二人隐约可见的身影挡在了后边。
“殿下,当中将有一人,会为你生为你死。
“陛下与君上不会一直陪你,但他一直都在。”
此次,他没有特意点出谢玄的名字,但凤瑾知道,他最看好的就是谢玄。
将视线落在外边伤痕累累的少年身上后,她有些心慌的问道:
“他们不会一直陪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本来就没怎么陪我,什么亲爹亲娘,合起来的次数还没见你见得多!
“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弘抬起手,放在了凤瑾的脑袋上,沉默的了好久,才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
“殿下,不要相信耳朵和眼睛,你要相信自己的心。”
相信,自己的心……
凤瑾在心里咀嚼着这句话,但越思索越觉得糊涂。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她懂,可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该如何去评判它的真假?
耳边忽然嗡嗡作响,抬头一看,她正独自一人走在皇宫之中,看那周围的场景,差不多是到了冷宫附近。
花木遮掩的僻静角落里,有几人窃窃私语。
“其实陛下与皇贵君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果不是君上带着什么先祖誓约横插进来,陛下又怎么可能舍了容贵君,与他成亲?
“听说当年可是闹了好大的风波,大禹都差点儿乱了!”
“难怪,瑾殿下一出生,就被陛下命人带离了身边,也就是她嫡长公主的身份,陛下才迫不得已的派了太傅等人去照看。
“后来开始读书习字,即便就在含英殿里,陛下都没去看一眼。
“这不,又被送出去学艺去了么?”
“可是颖殿下不也没在陛下身边长大么?”
“你懂什么,皇室里向来不乏权势争斗,陛下这样做,还不是怕君上对颖殿下不利……”
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交头接耳的声音逐渐在后方远去。
她努力的想要回忆起凤鸣的模样,可到最后,都仍旧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大概,她的人生里,就没有这个人的参与。
不对,为什么她想着“娘亲”二字,心里会感到逗趣?
究竟是哪里缺失了一环?
“殿下,节哀——”
文武百官身着素服,对着她整整齐齐的叩了下去。
她不明所以的扫视着众人,前方一位头发稀疏,难胜簪冠的老者颤抖着声,仰天哀嚎了起来。
“瑾殿下,陛下驾崩了……君上也随之而去了!”
驾崩……
他们,死了?
低头看见自己周身衣衫,也是一片素白。
纸钱飞扬,灵幡飘动,她领着文武百官,一步步为帝君送行。
归云山的台阶很长,蜿蜒曲折,她就这样依据先帝遗诏,将二人送往了皇陵之外的地方。
帝君二人的死亡太过突然,不得不让她怀疑当中另有隐情,继位之后,便一直暗中查找证据。
然而,关于亲爹贺蓝的不利言论越来越多,连带着与她有关的负面言论也多了起来。
“凤瑾,你就是个可怜虫,他们所有人都在骗你,就你一直被蒙在鼓里,甚至毫不知情!”
夜半恍惚之时,耳边开始有窃笑声出现,警惕的睁眼,却看不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召出谢玄询问,答案与她看到的一样,次数一多,倒显得她疑神疑鬼。
她再次于二人忌日附近前往归云山,到达山底时,她隐晦的审视着面前那个,关于夜晚异样状况,回答始终一成不变的人。
“谢玄,朕希望你不要背叛朕。”
“陛下?”
她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去。
归云寺一片冷清,因为在先帝忌辰附近,全寺僧人都会诵经祈福,这是所有的大禹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这一次,她没有露出身份,而是悄悄了潜入了寺内,里边一片安静,大雄宝殿内,空无一人。
有古怪!
放轻了步子,无声的在殿中巡视,佛像后侧,佛绸遮掩的地方,隐约出现一个人影。
冷风穿来,吹得佛绸轻轻飘动,一瞥之下,露出了后边神似谢玄的侧颜!
谢玄不是该在山下等她么?
大步往里跨去,里边黑影一晃,瞬间失去了踪影。
继续往里走去,大殿里间,是专门用来陈列灵位的地方,下意识往正中处看去,原本摆放着先帝君二人灵位的地方,空空如也。
“住持呢,主持呢,给朕滚出来!”
凤瑾顿时勃然大怒。
过了一刻之后,才有人慢吞吞的从侧门走了进来。
“贫僧慧空,见过陛下。”
凤瑾一把拽住了老和尚的念珠与袈裟,指着空了地方,厉声质问:
“朕母帝与父君的灵位去了何处?”
老和尚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因凤瑾的无礼与慑人而变化。
“不过死物罢了,刻了人名就是灵位,不刻,就是普普通通的木板一块。
“你若将他们二人的名字刻于心上,无论身在何处,都可进行祭奠。
“陛下你何必拘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