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谢玄僵住的瞬间,凤瑾抬手便揪住他的衣襟,迫使他屈身靠近自己。
眸子微眯,嘴角一勾,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
“谢奶妈,朕迟早要把你睡了,让你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谢玄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看到的是凤瑾一本正经的注视着他。
“还不快行动!这么慢,是等着朕亲自去么?”
他的陛下,为人还真是善变。
谢玄最后留恋的看了她一眼,注意力集中在凤瑾被金簪束住的青丝上,他希望离开的这几日,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凤瑾站起了身,慢慢移步到谢玄的面前,微微踮脚,揽住他的后颈,在他唇上印下了温柔的一吻。
“谢玄,这是送别吻,如果还能有下一次见面……”
“陛下,你要做什么?”
“咳咳,这是离别的仪式感和氛围感!去去去,不和你说话了,没意思。”
凤瑾翻了下白眼,转身就松开了谢玄,没骨头似的倚在了客栈窗下的贵妃榻上,拿着矮桌上的南瓜子就嗑了起来。
谢玄蹙起眉头,深深的望了凤瑾一眼,没有从她的神态里看出异样,思忖了片刻便离开了。
在他走后不久,凤瑾便收起了闲适,从榻上起身,冷漠又隐含威慑的扫向了里间。
最里间纱幔轻晃,从木质拼接屏风后,走出了一脸无奈的沈恪。
“你这般恋恋不舍,难道还想看场活色生香的好戏?”
凤瑾轻嗤一声,右手一勾,挂在屏风上的披风,便轻悠悠的落到了她的手中。
她将披风往身上一穿,就轻移步子,往门外走去。
行至房门处,她忽然回首,冷声道:
“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朕去药王谷么?
“如今谢玄不在朕的身边,顾长风又身陷囹吾,朕只身前去,应该是很好的结果吧?”
沈恪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嘴角噙着fēng_liú笑意,步履稳健的朝凤瑾走去。
大冬天的扇扇子,凤瑾只把他当做神经病。
“若那场活色生香真能上演,我自然会满怀激动的看下去,不过陛下,你也知道谢玄的情况,所以可惜了,我没那个眼福了。
“那同心结的解药,可不好找啊!”
凤瑾沉下了目光,危险的扫视着沈恪,随即蔑他一眼,轻轻一笑,径直往前走去。
“你若再不跟上,朕就改主意了。”
冷而无情的嗤笑声从楼梯处传来,越来越远。
沈恪摇了摇头,自觉风度翩翩的摇着扇子,跟了上去。
走到客栈大门处,正巧碰到留下来伺候凤瑾的夜十九,凤瑾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沈毅的事,也不愿多带一个人,不方便行动,于是随便下达了一个命令将夜十九骗走。
去到后院马厩牵出赤雪,踩着脚蹬,一跃上了马。
动作行云流水,豪气万丈,看得沈恪都忍不住怔愣。
“你就打算这样去药王谷,是不是太招摇了些,你就不怕暴露行踪么?”
凤瑾拉了拉缰绳,赤雪在原地来回转圈。
半月形的铁蹄将地面踩得一片泥泞,马尾甩起来的泥点,直接飞到了沈恪的轻摇的折扇上。
凤瑾忍着笑,挑了下眉,意味不明的回道:
“赤雪乃是宝马良驹,可以日行千里,此去药王谷路途虽算不得遥远,但有它的话,可以省很多力气。
“至于你说的暴露行踪,呵,你觉得朕的行踪还能被隐瞒多久?
“或许,朕在西北的事情,早就泄露出去了,沈恪,你说呢?”
沈恪掏出方手帕,不悦的擦拭着扇面上的泥点。
他的表情,有些讪讪的。
如此一看,擦拭扇面的动作便显得有些做作,是在心虚,是想继续隐瞒吧?
凤瑾最后居高临下的扫了沈恪一眼,便不再管他,一抽马鞭,便骑着骏马扬长而去。
因为边关战事告急,而变得有些冷清的悦来客栈,回响着马蹄飞踏的空响之声。
嘚嘚嘚,嘚嘚嘚,越来越轻,越来越远。
直到声音只能隐约的在耳中回响,沈恪才醒过神来,随手掏了片金叶子扔给客栈的伙计,买了匹马,追了上去。
一路上都很是安静,在快接近药王谷的时候,凤瑾扯了下缰绳,让赤雪的速度慢了下来。
“你去霜城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焕云吧?
“不然你为何不直接带着她回药王谷,由谷中长老为她医治岂不是更好?”
凤瑾没有说他还故意留在他们身边,以沈恪的心智,应该能明白她后边的话。
她就如与旧时好友闲聊一般,没有带上任何的敌意,整个人闲适极了,周身的亲和,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备。
北风呼啸,卷起噬魂岭里堆积的雪末,倒扬在天上,造成了大雪纷飞的假象。
沈恪握紧缰绳,轻轻夹了下马腹,走到与凤瑾齐平的线上,感慨的笑道:
“陛下真不愧是陛下,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你说的没错,我去霜城,是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去霜城,至于焕云,是偶然间遇见的。
“去之前,我根本没想到我会在那里遇见,当初忽然就销声匿迹的她。”
沈恪顿了顿,噙着笑,上上下下打量着骑在汗血宝马上,英姿勃发的倾城之人。
骏马与美人,美与力量完美的洽和在了一起,当真是令人心动。
“陛下,不瞒你说,若是我在见到焕云的惊鸿一瞥前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