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颖还没来得及“迫不得已”的应下即位一事,凤瑾的出现,就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有些慌了。
她只知道凤瑾身边的谢玄、对凤瑾爱恨交织的凤归麟,是她在登基前要除去的人,楚辞是她权衡利弊拉拢或打压的人.....
她完全没想过凤瑾还活着!
凤瑾还活着,就证明这世界的大势没能被更改,她当不了女帝,还会在阳春三月,一个美好的日子死去。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长廊处,与楚辞并立的人,搀扶着耄耋之年老权臣的手,不由自主的扣紧。
老权臣痛呼一声,就连忙捂住了嘴,既怕被面前声望高涨的逍遥王记恨,又怕被不远处死而复生的暴君注意到。
凤瑾勾了勾嘴角,慢慢抬起眸子,朝在场的人扫去。
她一早就看到了人群中神色大变的凤颖,却并不肯施舍半分目光给她。
忽略,才是对敌人最大的恶意。
凤瑾噙着笑,掠了水榭处的男子一眼,收回目光,随意的,慵懒的落在了曹国舅的身上。
“听说,你们都认为朕死了?
“不知可有人愿意出来讲讲,朕的死讯,是从何处开始传出的呢?”
原本还没近到凤颖边上,按捺着心思在原处就坐的人们,默默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君不坐,他们又岂敢逾矩就坐?
傅文清也随后起身,微微颔首,并不热切。
被暴君的视线锁住,曹国舅双腿发颤,心里鬼哭狼嚎的感叹,为什么自己又遭了暴君的青眼?
他与旁人说一样的话,怎么就盯上他了?
再者,他与暴君还算有“旧情”,帮她养了那么多狗,一个个纯金的狗盆,都是他捏着荷包给她打造的!
纯金啊,家里的婆娘们都少了好几套首饰!
气氛一度僵滞,楚辞单手负在身后,适时开口:
“陛下前段时日不在云都,是因为关心边关战况,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前往西北,慰问我将士。
“奈何之后战局忽变,战况急转直下,陛下忧思军中士气,更不愿提返京之事。
“后又遇西北大疫,操劳许久,直至昨日深夜,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关于意外身亡一事,实属无稽之谈!”
凤瑾微微偏头,抚了抚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慵懒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看诸位红光满面,身体倍健,想必朕不在的这段日子,大家过得极为舒心吧?
“诶,你们不都说朕死了么,怎么帝王大行,云都不仅没有一点儿白幡,你们还在这里大肆举办什么琴会?”
“陛下,这琴会是……”
一位翰林院的学士,担心凤瑾将火波及到傅文清的身上,支吾着想要解释,却被凤瑾淡淡的一瞥给止住。
楚辞深知自己出现在此的原因,主要是证明凤瑾身份的真实性。
见众人被凤瑾的气势慑住,往后退了几步,一抖袖袍,行云流水的弯腰行礼,同时高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听此,嘴里高呼着万岁,习惯性的行起了叩拜大礼。
所有人那么一跪,脸色变幻不定的凤颖,就显得极为突兀。
凤瑾移着步子往观景台处走去,步子极轻,极缓,却极有规律和节奏,凤颖没有与她交手,却也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凤瑾停在了凤颖的身侧,伸手撩起了她肩上的一缕发丝,凑到她身旁,似情人般呢喃低语:
“听说,你很维护朕?
“朕险些命丧西北之地,你竟抵抗住朝臣拥你上位的诱惑,做到三拒登基的地步,朕不在那么久,你都没能把皇权收入囊中。
“该说你小心谨慎,还是优柔寡断?
“呵,如果是朕,管他什么名正言顺与否,先将东西到手了再说,历史向来是成功者书写的。
“可是,你没有机会了。”
凤瑾拍了拍凤颖的肩头,惋惜的摇头退开。
无论以谁看来,她都该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大反派。
凤颖死死攥着双手,压制着想要将凤瑾除而后快的冲动,双目骇人的圆瞪,配上稍高的颧骨,显得有些刻薄和狰狞。
她心头怒恨交加,却没敢出手。
凤瑾转过身,虚虚的搀扶起楚辞,与他对视一眼,各自隐晦的点了下头。
就在所有人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一道邪魅狷狂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凤瑾的身边,擒住了她搀着楚辞的手臂。
“你们不会以为,这个女人就是我大禹的陛下凤瑾?”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敛声屏气的朝那狷狂的人看去。
凤归麟半眯着眸子,对凤瑾邪魅一笑。
凤瑾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质问,就感觉到擒住手腕的手忽然发力,然后就有针扎的刺痛,蔓延至她的经脉各处。
凤归麟满意的看着凤瑾顿白的脸色,在原地拉着她转圈,就像杂耍团的猴子供人观看。
“在大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乃是玄机子的关门弟子,更身负玄机子的百年功力,乃是世间少有的高手。
“你们看这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本王只不过稍稍用力,哦,或许用了一点儿真气,她就变成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嗯,倒还挺让人心疼的。
“细看这脸蛋儿,这眉眼,确实与凤瑾一模一样,也不知楚丞相是从何处找来的戏子,陪你演了这么一出借尸还魂的戏码。
“楚丞相,这不会是你豢养的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