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当年在王府做过护院的人说,他也是偶然间见到的,但当初他没敢靠近了看,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早已经记不得入口在何处了。”
白芨立在房中,微微躬身朝沈毅回禀。
“一个护院竟能知晓此等隐秘……瑾儿才刚失踪,有关晋阳王凤成珏的事,就突然曝了出来……”
沉吟至此,沈毅负手转身,问道:
“沐长老带人可找到些什么?”
事发之后,他便吩咐沐永年立即将王府封锁,地毯式搜寻了这么久,应该会有所收获。
白芨小心的观察着沈毅的表情,轻轻摇了头:
“贼子的踪迹确实是在王府内消失了,而且秦鹤长老也提过,多年前曾有晋阳王暗设密地,藏匿军械,准备谋反的传闻……
“只不过入口确实隐蔽,沐长老带队搜寻这么久,也没能找到入口。”
沈毅的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心烦得在后堂不停踱着步。
他也不知贼子绑架凤瑾有何用意,但以凤瑾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叩响,开着的门口处出现了药王谷弟子的身影。
察觉白芨看来,略微行了个礼,喊道:
“白芨大人。谷主,秦鹤长老回来了。”
“嗯?”
沈毅转了身,目光中带着点儿疑惑。
经他多次旁敲侧击以及试探之下,他发现秦鹤是整个药王谷最了解巫族的人。
但他从来不显山露水,不曾透露过一星半点儿的消息,甚至在看到贺察用巫族的神诡手段,救治凤瑾的时候,都还是一副迷茫加震惊的模样,似乎是初次遇上这般医学奇迹!
就是因为知晓秦鹤对巫族存有了解,他才会将寻找贺察的事交给他,之前没听到半点儿找到的消息,如今突然回来,倒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前面带路。”
白芨领会到沈毅的意思,点头吩咐道。
几拐之下,到了王府的正厅,厅中站着个精神矍铄,面貌严厉却又隐露慈祥的蓝衫老者,见到沈毅由远而近,恭敬的唤了声“谷主”。
沈毅习惯性的点点头,道:
“秦鹤长老。”
视线便越过蓝衫老者,放到了正厅前方的巍峨背影之上。
见沈毅目露审视,秦鹤连忙解释道:
“谷主,这是谢家大长老。今日来此,是有要事同谷主商议。”
“谢家……大长老?”
沈毅瞬间沉下脸,怀疑起此人的目的来。
刚走了个谢玄,现在又来个谢家大长老?
呵,还真是耐人寻味!
“沈谷主——”
谢大长老慢慢侧身,露出了鹰隼般的目光。
沈毅忽然感受一种强大的压迫感,那种在光芒到不了的世界里呼风唤雨的冷锐之气,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战栗。
可他连死亡都见过,无边的黑暗里,生不如死的日子他也经历过,那时候经历的浓浓的窒息感,比这点儿压迫感更让人绝望。
所以,这算不得什么。
沈毅攥紧了双手,缓缓抬起了头。
“不知谢大长老来访,在下有失远迎。不过在下事务缠身,还望大长老长话短说。”
“沈谷主还真是快人快语!”
谢大长老与秦鹤对视一眼,附和一笑,秦鹤见此冷淡的挥退带路弟子,吩咐白芨在门口把守。
直到屋中厅中还剩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谢大长老才收了锐气,状似无意的提道:
“听说我抄录有我谢家不传之秘的牛皮卷轴,在沈谷主的手上?”
沈毅脸色微变,警惕的看向谢家大长老。
谢家大长老摇摇头,神色淡然的说道:
“沈谷主无需如此戒备,上边记载的内容虽然是我谢家的不传之秘,但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来是想告诉你,救治凤瑾的办法,就在上面。”
沈毅眉头深皱,对谢家人的作为表示不解。
谢家中人能人辈出,制毒度解毒为暗卫必修之课,族中必定有医术不凡之辈,谢家中人世代拥护凤氏,如今凤瑾病危,既然他们知道救治的办法,为何不自己动手?
这便罢了,还要把族中不传之秘暴露于外人眼中……如此大的付出,谁也不会相信他们没有更大的目的在里边。
沈毅的疑惑谢家大长老都看在眼里,可他并没有什么心虚,亦或是紧张,仍然坦然的与沈毅对视。
“药王谷的医术享誉天下,沈谷主的医术更是一骑绝尘,令人难以望其项背,谢玄会将牛皮卷轴交于沈谷主,这点不难让人理解。
“看得懂与做得到是两回事,有些事,还是应该交由适合的人来做。
“凤瑾的性命攸关天下,我们不敢轻易尝试,而沈谷主,便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独步天下的医术,就是你的倚仗。”
沈毅质疑话语中的真实性,不管从谢家大长老出现的时机,还是话语中表达的内容来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这人毕竟是秦鹤带来的,路途之中,总该了解到些什么。
于是看向了秦鹤,想要从他那里看出些端倪。
“秦鹤长老,你如何看?”
秦鹤单手负于身后,端的一派正气,皱眉思索片刻后,回道:
“谷主让我找的人,至今杳无音讯。
“目前时间紧迫,只有姑且一试,依我所见,谢大长老的提议倒是有几分成功的机会。”
窗外清风吹动,扬了些薄粉微施的桃花进来,落在厅中满露奢靡之风的锦绣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