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怀揣着激动,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房间一片漆黑,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当中时有翅膀煽动之声,或近或远,有些令人头皮发麻。
左脚刚迈入门槛,他便抬手,橘色的灯光从进门处一直往里边接连亮起,照出了一条幽深的长廊。
两旁的桌子摆设,以及博物架上,摆了一个个半透明的盒子,有高有低,有大有小,见了灯火之后,竟也亮了点儿微弱的光。
架子平行陈列,一直朝最里边摆去,每架加上十二十个空格,几乎都摆满了盒子。
如此多的盒子规矩的摆在长廊两侧,里边还不是发出牙酸的声音,让这地方,化作了幽冥鬼域。
“都是些残次品……以后,你们就可以安息了!”
容渊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盒子放回了原处,心情极好的转进了右侧。
灯火渐熄,长廊慢慢归于黑暗。
那一排排的半透明盒子,里边出现了一道道拼命挣扎的虫影,就像是一个个遭遇不测的人,进行着绝望中最后的挣扎。
李长源去了河畔,并没有发现异常,便转去了结界外的六处狭缝。
那六处狭缝是地下空间与地上世界仅有的连同之处,想到到达地下的世界,必须要经过那六处地方。
“你们将此处守好,若有异常第一时间禀报。”
李长源严厉的叮嘱着驻守的人,心里却愈加不安,思量之下,转身朝上方蜿蜒而去。
“李大人都吩咐过了,你们全都打起精神!”
四人握紧武器,暗暗警戒,却始终没有发现头颅上方的阴影之处,亮起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四把弯月镰刀反射出刺骨的寒芒,在幽绿色眼珠上一晃而过,眼珠的主人不适的动了下,将森森白牙无声的露了出来。
“哪里在滴水?”
正下方的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伸手朝头顶上抹去,竟摸到一小滩黏腻而略显腥臭的液体。
他慢慢的仰起头,谨慎的朝上方看去,与绿光幽瞳对上的瞬间,一只庞然大物从阴影处跃下,扯掉了他的脑袋。
剩下三人连忙警戒,心里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明明之前,上方并没有任何通道,那这庞然巨物又是从何而来?
临死前,他们都没得到答案。
将四具死尸塞进两侧山壁凹陷,将道路清理出来之后,小玄子便屁颠屁颠的往回赶。
而谢玄与凤归麟此时,也来到悬崖边上。
“凤瑾就在那里?”
凤归麟眯起双眼,看着下方白光冲天的巍峨宫殿,幽幽发问。
谢玄一言不发的站在崖边,看向了他始终到不了的大殿。
他的陛下此刻应该就在那里,承受着从来没有承受过的痛苦,隐忍着无力反抗的折磨。
他的拳头渐渐握紧,闭眸之时,已纵身跃下。
凤归麟原本的打算是,带完路后就将他制住,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折磨凤瑾。
如今,倒也不必了。
“呵,懦夫!这就殉情了?”
凤归麟嗤之以鼻,心里对谢玄愈加不屑。
不再去管谢玄的死活,微抬眸子,视线锁定在白光冲天的灰色宫殿上,颠倒众生的脸上,带上了嗜血的笑容。
“小东西你可等好了?
“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本王的身下!”
红袖一挥,他如天神般凌空而起,径直朝大殿的方向飞去,狂暴的飓风在地底的世界席卷,洞窟、悬崖各处,均有石子不停掉落。
谢玄稳稳的落在倾斜的小平台上,撑着石壁闷闷的咳了两声,将一口黑血吐出后,才觉得顺畅了许多。
昏暗的下山路,传来了人的脚步声,他眉头一皱,闪身躲在了不远的石壁后。
“怎么回事,此地从古至今都未有过地动的记载,今日却异象连连,到底是什么原因?
“现如今乃主上大事的紧要关头,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李长源的一步步从下方走来,双手提着衣摆,头上簪着木质小簪,面颊略显修长,倒是一妥妥的书生模样。
这人的来历,谢玄一点都不知道,只是他一直往前,就会找到他藏身的地方。
谢玄暗自蓄力,准备在李长源发现他的那一刻将其击毙。
眼瞧着就要走到谢玄附近,后方的动静,却引得李长源猛地转身,左侧腰间的阴阳轮瞬间飞出,以破空之势朝暗处劈去。
一声低嚎,一只庞然大物宛如泰山,跃到了李长源不远,正龇着牙,凶狠的盯着他。
小玄子再是凶猛,与手持利刃的人对上,也难免吃亏,更何况这人躲于地下,少不得是幕后之人的心腹,恐怕会的鬼蜮伎俩会让人防不胜防。
谢玄不再躲藏,从石壁后走出,与小玄子一前一后,将李长源堵了起来。
这人或许知道进去的方法,他要趁着凤归麟发现之前,将陛下救走!
眼见宫殿就在眼前,凤归麟却被一道无形的壁垒挡住。
浅浅微光,如同水面波浪,一圈圈向外晕开,让无形的壁垒呈现出全貌。
“竟是结界!”
凤归麟眸光一沉,周身气息越发骇人。
他不似世间凡人,没见过这等神迹,当初在天机殿时,玄机子那老儿便是以结界将他困在后山冰洞数月。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只能一个人缩在那方寸之间,度过那难分日夜的岁月。
没给过一滴水,没给过一粒饭,就像当初在王府中一样,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去的。
或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