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非得这样?”
凤瑾心情烦躁,一句多的话都不想同他说了,直接绕开跪地的谢玄,拖着沾了水渍衣摆朝寝殿走去。
进去的时候,苏北正与小狗崽玩儿得正酣。
她加快了步子,学着苏北的模样蹲在了地上,葱白的手指兴致勃勃的揉捏着小狗带着黑点点的耳朵。
“还是你乖些,不像某些人那么气人。”
苏北一直被娇养着长大,碰过的宠物就只有幼时那只整日被洗的干干净净的波斯猫,像土狗这种生物,家里人向来不允许他靠近,因为太脏了。
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种傻憨憨的小土狗,他的内心被奇异的感觉填满,捏了捏粉嫩的梅花爪子,抬起头殷切的看着凤瑾。
“阿瑾,它叫什么?”
凤瑾隐晦的扫了眼立在不远不近的阴影里,默不作声的谢玄,蹙了蹙眉,冷哼道:
“它叫小玄子,对吧,小玄子?”
“它叫小玄子么?”
苏北略显怅然的问道。
“是!”凤瑾不容置喙的点着头,随后站起身来,朝苏北喊道,“小北走,随朕遛小玄子去!”
在经过谢玄面前的时候,她特意停下,沉着脸命令道:
“你,不许跟来!”
有些风雪是洒在了身上,有些风雪却是落在了心上。
在二人一狗从大门离开,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在他眼里,二人是多么的般配!
是他不敢承认,在他心里除了他自己,天底下的优秀男儿都与凤瑾般配,丞相楚辞是,将军顾长风是,贵君苏北亦是。
凤瑾与苏北从庆云宫相携走出,并在长极宫温存了一番的流言,犹如飞雪飘落于云都上空。
先是引人艳羡,说当今陛下与贵君金童玉女,金玉良缘,渐渐的流言就变了味儿,说是贵君苏北不堪折磨,被迫向凤瑾低眉顺眼。
知晓真实内情的人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望向湖心冰面上跳动的麻雀,目光宛若淬了毒。
“凤瑾,我是要你众叛亲离,你休想垂死挣扎!
“天命?是我的!”
阴森的话语混在了风雪里。
往湖心看去,刚才还活蹦乱跳,啄食黑袍人撒下的谷粒的麻雀,正血肉模糊的黏在冰面上。
“少主,凤姝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
干瘦老者从拐角走出,恭敬的朝黑袍人行着礼,不小心瞥见湖心的惨状,忍不住皱了下眉。
“嗯,很好。”
黑袍人淡淡的应道。
抬手又往湖心撒了几把谷粒,吸引来更多饥肠辘辘的麻雀。
在她幽邃阴暗的眸子里,一只只麻雀,已然被烙上了死亡之名。
“有消息称,贵君苏北的手中有一件世上独一无二的宝物,是几年前凤瑾送给他的。
“毕竟凤瑾从小就被当做储君培养,浸淫前朝后宫多年,以她的心机,这里边应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去将东西给我取来。”
干瘦老者习以为常的应着“是”,再次消失了身影。
在雪中漫步的凤瑾与苏北二人,引得孤身多年的宫人心中小鹿重生,竟不顾暴君的凶名,明目张胆的与旁人磕起了cp。
“苏贵君人长得乖巧,家世也好,与暴虐霸道的陛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可不是嘛,也只有苏贵君这种有甜又暖的男子,才能触动陛下的心!”
说得起劲,有人竟学起了凤瑾的样子,眉头一挑,目光一凛,重重的说道:
“有朕在,谁都不敢动你!”
旁边的人连忙将她的嘴捂住,同时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四周。
“你不要命了,这个字是你能说的?”
警惕了半晌,并未发现异样后,那名宫人的心稍稍落了下来,心有余悸的嘲讽道:
“那话可不是对苏贵君说的,是对谢统领说的。”
“谢统领?”
学凤瑾说话的宫人冷哼一声,嗤笑道:
“你不会认为他还能与陛下走到一起吧?
“若是从前还有可能,一个是霸道女帝,一个人忠心暗卫,想起来都觉得有劲。
“可如今,他不过是个谢家的弃子,更是个太监,我都不知他有什么脸留在陛下的身边。”
“那你这个光知道嚼舌根的下人,有何脸面留在朕的宫里?”
一道冷到极致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搁置手中事务,偷懒聚在一旁闲聊的宫人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地上倒去。
“陛陛陛陛陛下……”
“奴才(婢)知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还是在长极宫里,就有人如此放肆的嚼舌根,还不知皇宫其他地方怎么样呢,恐怕那些地方,对于谢玄的恶劣言论更加猖獗吧!
在皇宫之外,要承受家族与外人的冷嘲热讽,在皇宫之内,又要经受宫人的异样眼神,她实在不知,谢玄究竟是如何忍受下来的这一切。
“知错?呵——”
凤瑾眯着眼,眸泛冷光的盯着地上求饶的宫人们,心里的怒火成倍暴涨。
“光是这两个字就能抵消你们犯下的罪过吗?
“你们知道杀人诛心吗?
“朕告诉你们,不管朕如何对待谢玄,他都是朕的人,是朕最信任的暗卫统领!
“他的事,可不是你们这些低等宫人有资格议论的!”
愤怒时的凤瑾是苏北没有见过的,他抱着小玄子,轻轻拉了下凤瑾的衣袖。
“阿瑾,我们走吧。”
他们本来相处得那么开心,他实在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