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宅子,果见到一桌子的酒菜,看来十分丰盛。
“先生远来是客,请上座。”
书生方息壤热情洋溢,宁宣也毫不在意,直接坐上了最上首的位置。
其他几人,对此举动,一一坐下的同时,却也都神色一动。那位肥头大耳的和尚,更对宁宣怒目而视,手掌按住了桌子的边缘。
“却不知道暴雪先生来阳首城是为何事?”
方息壤见此氛围,连忙举起酒杯,扯开话题。
“我来见亲戚。”宁宣随口胡扯,“她姓姚,接到了便准备离开了。”
所有人目光朝着姚洗月一看,在情报之中,暴雪书生身旁是两位女子,一位道人,一位刀客,今日多的只有这名赤手空拳的女子。
姚洗月现在被易容改装,又收起了耳朵,尾巴,看来十分平凡,只有一种奇异的气质环绕在身,像是另一个世界走来的人儿。她不习惯被人围观,目光一扫,对所有人目光一刺,“你们看什么?”
这几个英雄会的当家,何时曾遭到过这种对待。当即脸色都不好看起来,那个和尚更是一手握住桌子,捏得嘎吱嘎吱响动,一些木屑粉末簌簌地落了下来。
“哈,诸位莫怪,她有些……怕生……”玉幽子牵了牵姚洗月的衣袖,干巴巴笑着解围,“乡下来的,烦请海涵,烦请海涵……”
“……”姚洗月看了玉幽子两眼,玉幽子也毫不畏惧地看了她一眼。
两个人无声无息地对视起来。
“多管闲事。”
最终这狼妖摇摇头,转头去看桌子上的饭菜,吞了口口水,默默拿起筷子,首先从鸡肉吃起。
她这句身躯受限于大鼎异能,是精气所化,本不需要进食。不过光是品尝味道,也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原来如此。”方息壤一听,神色不变,笑盈盈道,“此处正值多事之秋,先生得罪了赤族,尽早离去也算好事。今日相逢即是,也算为先生饯行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宁宣点头,“大家好吃好喝,好吃好喝。”
接下来,方息壤一边吃东西,一边为宁宣介绍起他们英雄会的成员。
他是大晋英雄会总会长大当家,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当家。分别是二当家夺魂道人,三当家不怒和尚,四当家“龙手蛟足”石昆仑,五当家“花拳绣腿”苏嫦。
这些人物就如同元张所说,其祖祖辈辈都是朝廷派遣而来、封土授爵的贵族、官员。即使经历数百年时光,若在朝廷明文规定下说来,也都是实打实的阳首城实权掌握者。可惜此地的一切都被赤族所联合的诸多异族秉持把握,没有给他们留下分毫的东西。而多年来,他们也要么脱离阳首城,要么在本地独力对抗赤族,都是势单力薄的。
直到方息壤组建英雄会,才将他们一一招揽过来,汇聚成了一股让人不容小觑的力量。即使是赤族的族长,也不得不将方息壤这个人重视起来。
“哦?却不知道方会长怎么将这几位收入囊中的?”
酒过三巡,宁宣坐在上座,忽然问了起来。
“只是几分侥幸,几分赤诚,外加先祖余荫罢了……”方息壤脸上发红,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嘿,还是几位当家来说吧。”宁宣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动作亲昵,已经和方息壤是不错的朋友了,“我看你这小子,说什么都轻描淡写,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我看这几位当家,可没那么容易屈服于运气、诚意和家世几处啊。”
“哼,这话当然不错。”没等方息壤回答,那满脸都是刀疤的不怒和尚已经接过话茬,“我家会长招揽诸位弟兄姐妹,都是凭借真本事,以武功将咱们一一击败,才能得到诸位弟兄们的敬佩仰慕。什么运气、诚意和家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管用。咱们英雄会上下地位的获取,都得全看自己本事,和尚我的祖辈,不过是个守城门的小兵,可元张这大将军的后代见了我,也得叫上一声三爷咧。”
他说完这番话来,自是洋洋得意,忽然又面露郁色,“哎,若非会长这般英雄,和尚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成了那红发鬼的狗腿!?”
说到最后,不怒和尚骂了一声,抬手就一掌拍下。
他这一掌是奋力而为、由心而发,宛若携风雷而落,若砸在桌面上,只怕当场鸡飞蛋打,这饭也就不用吃了。
“和尚,不要胡说!”二当家夺魂道人一伸手,悄然无声之间,垫在桌面与不怒和尚的手掌之间,竖起如鸟啄的五指一点和尚掌心,再如莲花般绽放,动作优美而自然。
那声势浩大的一掌打下来,却落得无声无息,像是一块石头砸入了淤泥,连哪怕一个漂亮的巴掌声都没有。
宁宣目光一动,这个和尚的武功已经阳刚到了极致,而这个道士的武功更是阴柔无比。
刚才那五根手指,因势导利,将不怒和尚的所有猛烈内劲,以五种手法或承受、或卸去、或化解、或削转、或抵御,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但其中复杂精密细微之处,简直足可以说上一整天。可这位夺魂道士完成得却举重若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接住和尚的手掌,夺魂道长又弹指一点,将和尚的手送了回去,淡淡道,“老三,会长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苦心,你怎能不懂?”
“就是因为我懂!”不怒和尚甩了甩自己右手,只觉得一阵发麻,他对道长没什么怨言。只是又皱起眉,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