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英雄会驻地后,宁宣立马回到晋人客栈,和众人商量了起来。
首先的疑惑就是,这破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方息壤会让自己这样动身?这其中会不会有陷阱?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四人当即拍板决定,当下先结伴去那破庙看上一眼,试试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尤其是要以姚洗月的判断为准,她是大鼎的切身利益者,又是数百年前的老前辈了,见多识广,不容易错漏信息。
破庙坐落在城郊处一条道路旁,这里属于城外,却也不是廖无人烟的地界儿。
四周几座青山起伏,隔着一条江河,远远望去,都有些白墙红瓦,袅袅炊烟。从阳首城内往南去数里,便来到这一条官道,周围也有些来来往往,织席贩履之辈,宁宣四人跟在他们身后走去,便在这里发现了那座破庙。
破庙是真的很破,一座寒酸的半依靠着山体内凹而建的神庙,在长久的风吹雨打和寂寞凄清之中,早已只剩下了个简单的形体构造。它的墙体漆色斑驳,花花红红,老旧残破,显现出时间留下的痕迹。破庙的门口则有几顶帐篷,一些赤族人在其中进进出出,宁宣路过的时候很是迅捷地扫了两眼,发现其中桌椅齐全,有个眉心有花朵痕迹的赤族女子一边吃着零嘴,一边打着哈欠。
“看起来是个镀金的大小姐,实则也是个高手,不输给那个南库塔木……这个赤族也真是人才济济啊。”
宁宣心中暗忖时,一个赤族男人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来到他的面前,叫骂道,“看!什么!看!离开,离开!”
口音十分生硬。
宁宣点头应声,埋着脑袋离开了。
这些赤族人身穿公服,手持制式装备,看来甚是齐整。这也的确符合方息壤所说,赤族对这个地方极为重视,因此派遣来了组织度十分高的属下。进而推断,这破庙之中的东西,自然也对赤族十分重要。
“有什么发现吗?”宁宣又紧接着询问姚洗月。
“那个墙体内的花纹我见过,是我生前所见过的东西……”姚洗月皱眉道,“但我需要仔细回想一下。”
果真有意外收获。
宁宣一握拳,喜形于色,“姚姑娘,你立功了!立大功!”
“是……是吗……”姚洗月好像有点受宠若惊,来回看着三个人,“啊,那也谢谢大家,谢谢阿勇,谢谢薛老头……”
“这就叫高情商。”宁宣对谢易炫耀般说,“我老妈以前经常买那种书看,我从小就经常说别人喜欢听的话,看到别人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虚伪。”谢易仿佛很不屑,“听得我恶心,呕,呕,呕。”
四人离开之后,那个刚才在宁宣面前晃悠了一下的赤族男人回到了帐篷里,他收起了棍棒,忽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
如梦初醒。
骤然大变。
也不知道为何,这男人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面容明明也没有多出一块,少了哪里,却忽然从平凡之至,变得阳刚俊美,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这种魅力让他即使衣着普通,也依然气质出众,仿佛一簇烈火汹汹,夺人眼球,引人注目。
其实仔细一看,才能发现他一直都这样英俊,只是之前却总给人一种相貌平平无奇的感觉。
他做了一个手势,在场的其他赤族人都离开,只剩下那眉心由花朵痕迹的女子。
这个莫名其妙产生变化的赤族男人脸色平静,对着那女子道,“蜡黄脸,一男三女,有观察庙中的痕迹,应该是暴雪书生没错。他刚才来到这里观察此处,其中一名女子真有种恐怖的味道,若非我将自己催眠,所有内力藏于一点,也瞒不过他们的感应。”
“哦?他还真敢接下这个任务啊?”女子愣了一愣,倒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来一块小糕点,若有所思地问,“烈龙光,你想做什么?”
他们两人,其实就是那一日在莽古麻身前身后,与其按摩敲腿的一对男女。
他们在莽古麻面前,只是卑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仆从,但到了外界的赤族人眼中,却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决定人生死的“得名者”。
“我想试一试他的身手。”烈龙光的眼神很锐利,他现在的模样带着一种锐不可当、勇猛无畏的气息,既不像那一夜为莽古麻服务的卑微仆从,也不像是在宁宣面前口拙舌笨的普通小卒,这曾经的一切都是他的伪装,“这场大鼎战争是许多人的机遇,主人要依靠这件事情突破玄关,方息壤要依靠这件事情乘机掌权,而我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但主人是要让他们激活其中的古魂。”女子皱眉道,“而且他身旁还有那古代的女妖狼……”
烈龙光道,“我不是要阻碍他,只是试试他的身手。”
女子怀疑般看了烈龙光一眼,“你不是被主人给那方息壤许下的承诺给气着了吧?”
烈龙光摇头道,“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你我被主人收养,让我们放弃权势,当作族内未来的骨干培育,我从未忘记。因为主人认为,万物都有盛有衰,赤族已经达到了自己的鼎盛,正应了大晋的衰落。但大晋的庞大,是赤族永远也比拟不了的。即使大晋衰落,我族旺盛,咱们要与其碰撞,也只是以卵击石。我族还能有现在这样的风头,恰是因为我族太弱小,大晋还不将我们放在眼中。而我们一旦越界,就会立马遭受到天大的责难,说是灭顶之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