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如同雄鹰扑兔,自上而下,凌空一击,带着一种恃强凌弱、以大欺小的强势感。
这是天性自在,弱肉强食的意境。
南库塔木更强,所以他为刀俎,宁宣为鱼肉。
本来宁宣自从与谢易相遇,便借势而起、乘风而上,逐渐在培养出自己的气势,再不是曾经那个漂泊无根,随时会被宁家毫无反抗能力地抓住杀死的小子了。
但此时此刻,他却在一次想到了曾几何时的弱小,自己仿佛仍然是那个苦寻出路而无果的宁家叛徒!
“也想要寻找我的心境破绽吗?可没有那么容易让你动摇!”
宁宣左手成掌,在眉心前一竖,并且渐渐下降,仿佛是一个和尚,正在单手行礼。但在南库塔木眼中,宁宣的左手不是作成礼节的手掌,而是一柄绝世神刀,正在抽刀出鞘。
这一刀,不是斩人,而是斩己!
一掌自上而下划过,便是一式刀法,从眉出,至心止。
宁宣在强敌猛攻之时,居然自斩一刀。这一刀将他一颗心灵之中,许许多多的犹豫、踌躇、怯懦、阴霾,全部一一斩杀,展现出其中的耀眼璀璨、纯澈明亮来。
这一刀斩去,他再抬头,手掌一转,又是自下而上的一刀。
这是完全由那颗褪去负面情绪,毫无杂质的心灵推动的一击,不被南库塔木强大的气势所动摇,反而绽放出一种绝世光辉来。
昔日的宁宣,在拔出落日圆的张傲面前,几乎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只能够投降。而今日的宁宣,如果与他当日易地而处,再斩出这一刀,结果却就截然不同了。
自阳关城一役,他蜕变最大的地方从来不是武功,而是一颗心灵。
南库塔木闷哼一声,他本来借着自己潜伏良久的力量,突然爆发出来,就是为了打宁宣一个措手不及。
服下炎玉的他,其实力已经逐步超脱了真气境的范畴,就好像是踏入了真人道的宁宣一般,其ròu_tǐ、内力水平之高,都远远超过了常人认知中的极限。
但他也有弱点,那就是他的心灵。
他的肉身、内力,都超过了宁宣,即使是曜日变巅峰战力,也远不如南库塔木——宁宣毕竟和南库塔木、玉蟾子这种货真价实的半步玄关境不同,只是依靠着曜日变所带来的力量攀升如大日行天,在短暂时间内能够力压后者罢了。
换句话说,宁宣如果没有曜日隐阳变,也才初入真气境不久,虽算得上出色,但绝不至于现在这样几乎到达极限的极限、顶点的顶点,能够一览众山小。当然,从这个角度来看,当宁宣达到半步玄关的时候,他在曜日隐阳变的推动下,其内力水平只怕也真能够突破人类极限,和玄关境争锋了。
但那也只是未来,而非现在。现在的宁宣,最优势的地方也不如南库塔木。
他唯一能胜过南库塔木的地方,就是南库塔木无法做到知行合一,并且被宁宣所点破。
这也是南库塔木唯一可能败北的地方。
所以他在开战的瞬间,就爆发力量,果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发现了宁宣思维联想到曾经面对张傲的场景。那是宁宣人生之中,一次重大的失败,也是令他发生改变的一个关键节点,宁宣不可能将其抛之脑后。
南库塔木虽然无法确切了解到其中的来龙去脉,却可感知到宁宣一瞬间的分神。
他敏锐地捕捉到这份思虑,先声夺人,想要将其扩大成宁宣的心灵破绽。
但没想到宁宣不仅没有被他的力量所屈服,反而自斩一刀,借助这一刀之势,打出这样一击妙手来。
这一招自下而上,不仅没有被南库塔木的气势所夺,反而有一种逆流而上的意境。对手气势越强,这一刀就越是坚韧,对手威风越大,这一刀就越是闪烁。
南库塔木的眼前,闪烁出一道无比明亮也无比锐利的刀光来。
两个人拳掌交击,一碰!
一声巨响。
整个小土坡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自上而下猛地一砸。只听轰隆一声,整个土坡都向下沉了一沉,一时烟尘四起,风起云涌。而在烟尘之中,一道人影飞速地退后。
这个人影当然是宁宣。
他这一刀逆流而上,以弱搏强,虽然是一记妙手,但当然也不可能真的爆发出数倍于平时的力量,只是摒除一切负面影响,让自己不会因为对手的强而变得更弱而已。
若是没有此番应变,宁宣在这第一击下来,就得惨败在南库塔木的手下,恐怕硬生生被他打成肉酱都不为过。
而现在,他只是觉得双手酥麻,无法久战,一时须得退开。
退开之前,宁宣的右手也拔剑出鞘。
沧浪一声!
宁宣的右手分明是血肉之躯,可是这一把剑的时候,却真的真气化剑,发出了一个利剑出鞘,锋芒毕露的声音。
他这一剑,凝着月华,融着花魂,化出雪魄,一剑既出,打破自己清净寂灭的意境,迸发出无穷强烈的威力来,竟然连南库塔木也得退避。
遗世独立!
而乘着这一剑之威,左手跟着一转,绕着南库塔木的手腕一缠,两股内劲透体而入,也痴痴错错、纠纠缠缠,从南库塔木的手腕上下交织着斩进了血肉骨髓之中。
相依为命!
连续两击下来,南库塔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