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客栈已经暴露,后续说不定还有人会杀来,身上哪怕有伤,童言也不愿在多停一段时间治疗,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何湛从顾予期来了之后就一直沉默,童言心思放在重新找个安全的地方上,没有注意到他此时的状态,只有顾予期和童言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用余光瞧了他几下。
顾予期点头附和童言的话,顺势表示带他们去另一个地方落脚。
这个客栈原本就是临时找的,各方面条件差强人意,现又发生了一场打斗,四处血迹斑斑,已经不适合住下去。
重新入住的客栈比之前的客栈好上许多,距离之前的地方也有些远,至少背后还有追兵,一时半会儿也肯定找不来。
童言在房间里草草洗了澡,准备看着镜子给背上的伤涂药,还在艰难的扭头看镜面找地方的时候,房门被人敲响了。
“是我。”是顾予期的声音。
童言压下上不好药的烦躁,拉好衣服去开门,门一开,就见人侧着脸低眉望着地面等待的场景。
顾予期抬眸看来,入眼的是她脸上未干的水渍,以及胸前宽松的衣襟露出的精致锁骨。
他脸色微沉,抬手一把挡住她裸露的皮肤,同时扭头向两侧走廊看去,无人,赶紧推着人往房里去。
关上房门后就开始训话,那严肃的语气好像童言因此吃了多大的亏,“你衣衫尚未穿好怎能开门,客栈里人多眼杂,不比自己家里安全。”
童言抓着自己的衣襟,呐呐的应着,“啊…哦。”
她衣服顶多有点乱,露个锁骨而已,哪里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不过顾予期的话没错,童言也不反驳什么。
转移话题的问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帮你上药。”顾予期看着她有几分苍白的脸说。
她伤在后背肩胛骨的地方,自己动手上药基本不可能实现,一动就能扯到伤口。
童言这时候想到的竟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完成上药,而是顾予期帮自己,岂不是得在他面前差不多tuō_guāng了上衣。
她脸上浮现一丝拒绝,嘴巴一动就要拒绝。
顾予期早看出她的意图,先开口打断道:“别说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我不信,上次在山洞里你帮我上的药,这次算我还你。”
想说的话都被截了,童言还能说什么,说能自己上药也只是逞强的话,再有他后面那句还她帮上药的情,好像也没理由继续拒绝。
她还在犹豫,顾予期那边突然来了一句,让童言直接闹了个红脸,“你不必担心我趁机占你便宜。”
“没…没有!怎么会呢。”童言立刻摇头摆手的否认,一时感觉尴尬的抠脚。
这么正经的事,她怎么可能那么想!
顾予期拉着她坐下,视线在摆在桌上的镜子上停了一下,跟着瞧见旁边打开的药瓶,立刻明白了童言的意图。
他把镜面扣倒,看着面前有些局促的童言,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说,“你逞强的能力倒是一流。”
明明自己上不好药,也不去主动找他帮忙,是自己太没有存在感?
其实他明白,是她性子独立要强,能不麻烦别人的就尽量不麻烦别人,所以就算别人想帮她,也不好贸然开口。
“哈???”突然给她这么一个评价什么意思?嘲讽还是夸她呢。
“把伤口露出来。”顾予期让她转过去,自己则拿出伤药放在一边。
稍作犹豫,童言便放开领口,脱下外衣,只穿着一件xiè_yī,露出半个光洁的背。
洁白如玉的皮肤衬得一尺长的伤口尤为狰狞。
温热粗糙的指腹一碰上去,引的她身体一颤,不知是疼的还是不适的。
顾予期忙问:“很疼吗?”
他背对着她的眼中除了心疼,更多的还是自责,以及一闪而逝愧疚,开口的声音很是温柔,光听着就让人感受到说话人的关切。
“有点。”童言紧了紧胸口固定着衣服的手指,几分无措的点了下头。
顿了顿,加了一句,“你动作快些,有点冷。”
真的冷还是这样的接触让她莫名的心慌,她分不清。
顾予期以为她怕疼才催自己,眼眸深了几分,默不作声的尽快给她上好药。
他的一句可以了,童言像是得到了某种赦令,立刻把衣服拉起来,后领快要归位之前,突然被扯住,往下拽了拽。
童言被顾予期的动作吓来一跳,随后便感觉到粗糙的指腹抚摸在她左肩上,酥酥痒痒的感觉清晰的难以忽略。
“你干什么!”
顾予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中有淡淡疑惑。“你这伤是什么时候的。”
伤?童言低头看去,肩头一条清浅的白线足有十几厘米长,颜色比肤色还有白一点,不是特别扎眼,却明显的破坏了美感。
看清楚他抚摸的地方后,童言没好气的一哼,果断的把衣服拉好。
她理着衣服转过头来,斜着眼睛瞪着顾予期,意有所指的说,“以前年少无知救了个白眼狼,结果人刚醒就把我砍了,这啊,是证据!”
一开始顾予期还皱着眉想,这人如此不知好歹死了也活该,救什么救,下一秒瞬突然意识到她口中的事好生熟悉。
好久好久以前,有个小女孩在路边救了自己,当时他意识模糊,只凭身体本能做事,察觉到周围有魔气时,便直接出手了。
顾予期沉默,当时他不只在人家姑娘家肩上砍了一刀,背后也有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