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自有家学渊源,对其中许多经文、注释都有不同的看法。而郑玄将西汉后期流传的各种《礼记》抄本,相互校对,并作注解,卢植亦参与,已经成书,给徒弟们广泛教授。
对《礼记》中大部分先秦礼制,刘备都不怎么关注,他只关注其中《大学》《中庸》等少数问题,例如“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孔融就认为‘格物’是以夫子着作为基础推究事物之理。要按照孔融和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说法,很容易仅仅把格物理解为磨砺心智的方法,最后变成‘本本主义’(教条主义)或者晋朝玄学。
而受到唯物论影响的刘备,认为格物要以马夫子的认识论为基础,强调实践才是格物的中心,格物的来源不仅应包括社会科学,还要把自然科学的数学、物理、天文学、化学等等包含在内。这样就能为科技进步找到理论基础,借助实践快速推动社会进步,而不会放任一部分腐儒成为绊脚石。
“格物”比之前的“民可使,由之”问题更大,郑玄涵养好,仔细思索。孔融是个暴脾气,一来二去,把刘备衣袖都撕烂了,依然不相让。
如果说古文经学是为圣人立言,今文经学就是打着圣贤的名号,为自己立言,说好听点叫“为往圣继绝学”。今文经学口口相传,更多创造--这也是问题,创造太多容易背离原意,走上邪路,如东汉学者把谶纬之学与经学融合,走向天人合一和迷信思想,继承孟氏易经的袁绍家就是典型,每逢大事卜一卦,有事没事推图谶。
看上为基础,不如今文经学有创新意识。可事实并非如此,只要对注释稍加改动,如刘备对格物的解释,古文一样能换发生机与活力,只是夹带的私货,只是略少一些。
在熹平石经之后,儒家学者对经文文字异议不大,关键在句读、注释上--私货,才是是刘备、郑玄、孔融纠缠的焦点!这就比如一个市年财政收入200亿,其中160亿都是比较固定的支出,剩下40亿才是常委、副市长们争夺的唐生肉。
孔融与刘备、郑玄争夺的既是一句话的解释权,更是‘愚民’与‘开启民智’之争,是以‘本本’为主与以实践为主的认识论之争,最关键是‘谁来创新’之争,是谁来“立言”,以谁为主“为往圣继绝学”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