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沛流离的生活,使申屠蟠睡眠一向轻浅
不知道怎的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醒来已日上三竿,空气中弥漫着熏香的味道。
格叽格叽的轱辘声,仿佛读书声一般寻常,直到掀开窗帘,才发现到了一片已知的未知之地。
“醒了?”
“这是哪里?”
“青州黄巾欢迎你到来!”襄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同样冒出来的还有路边一个个头戴黄巾的男女,他们仇恨的眼神,让申屠蟠即使在炎热的秋日,依然感觉透心凉。
“我们怎在此。。在此作。。作甚?”申屠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但却毫无效果,清脆的牙齿碰撞声沁人心扉。
襄楷:“哈哈,申屠君贵人多忘事。昨日喝了些酒,豪气干云,向刺史大人申请出使齐国黄巾,你忘了么?”
“我?怎么可能!”申屠藩六十多岁的人,竟然手脚利索地跳下车,向来路逃亡。
然而一群黄巾士卒,拦住道路:“老匹夫,想往哪里去?”
两名黄巾,夹着两只胳膊,将他驾到一名英勇壮硕的司马面前,申屠蟠大叫救命。
襄楷摇摇头,跟了上来。
那司马道:“狗官的走狗,喔还是两条老狗。不怕乃公杀了尔等,剥皮抽筋,割肉下锅?”
司马有意无意转头看了看旁边冒着热气的锅,吓得申屠蟠双腿站立不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几乎尿出来。
襄楷依然老神在在:“好了,徐和,别把他吓死了。”
徐和一把抓住申屠藩衣领提起来,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你知不知道,黄巾最讨厌三种人。第一种是为富不仁之人,第二种是反对太平道的老学究,第三种是杀害黄巾的刽子手!你三条都满足,最该死!”
申屠蟠连说冤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被拖拽着丢回车上。徐和押着车,继续前行,直到进入一座城头占满黄巾的山寨中。
。。。
青州黄巾大帅张饶、管亥这几个月过得糟透了。
先是管亥二十万男女共围乐安郡陈纪,被突然冒出来的刘备大破,败军杀将,数名小帅阵亡,管亥强渡济水,最终只接回来只有十之一二,从此势力大衰。
而后占据历城的张饶被鲍信、颜良、鲍忠臧洪爆击,向东败退数百里,而后刘备向西攻下了剧县。
青州黄巾从此失去了乐安、齐国、济南国、北海西部的大块根据地,主力被压缩在淄水、巨定泽、剧县之间,东西只百里的狭小范围内。沦落为夹心饼干,和两个青州刺史之间的缓冲带。
黄巾当然不甘心失败,一面分兵四出掠夺,抢割稻麦,抢劫粮食,裹挟人口,一面主力向西南方向泰山转移,占据泰山最东北的莱芜县。泰山太守应劭率郡兵
“听起来真香,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张饶咬牙切齿,几次被击败的经历太过丢人。
管亥:“数万道友战死,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刘备合作!”
襄楷:“你们连我也信不过?”
张饶:“论辈份,你是师叔,但跟我们早不是一路人。。。”
若不是几十年的儒家修为,申屠蟠几乎要叫出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黄巾大帅与刺史客卿有师门关系,难以消化突如其来一个接一个的秘密。
襄楷:“很奇怪吗?你不是应该早有猜测。”
申屠蟠:“于吉传承发展了《太平清领道》,要说他跟黄巾有联系,老夫是信的,可你怎么可能?
你可是故冀州刺史王芬、陈蕃之子陈逸的坐上宾!
他们是党人,而你竟与黄巾有联系,不可能绝不可能!”
襄楷:“黄巾起事,以河北、东郡、汝南、颍川、南阳规模最大,从北、东、南三面围攻雒阳。是不是和现在很像?”
申屠蟠一下站起来,恍然大悟:“关东盟军首领皆熟读经史,有围死雒阳的见识不奇怪,黄巾多贩夫走卒、商贾游侠,不过中人之姿,如何懂得攻守机要?!
真没想到,闻名天下的党人名士,竟然跟黄巾坑蒙一气。国之硕鼠!”
襄楷:“哈哈,你不也是党人吗?而且是抱头鼠窜的鼠!四方逃窜的亡命鼠。”
申屠蟠:“哼!怪不得袁闳多年以前就隐居不问世事,不交亲朋故旧。怪不得袁绍北奔冀州,原来有王芬建立的基础!王芬曾经在冀州耕耘四年,想必是为了消灭与黄巾交通的证据,培养党人势力!
于吉和你是刘备之客卿,刘备是卢植之徒,这么说昔日持节讨伐冀州张角的北中郎将卢植,竟然也与黄巾私下有联系?”
襄楷:“卢植应该没有,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张饶、管亥面面相觑,这些高层政治,大贤良师不可能告诉他们,可他们既是渠帅也懂得不少太平道,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没发现:《太平青领道》(太平经)核心思想是较为平和、倡导无为的老庄之学,原本用途是养生、治病、安民。可到了张角兄弟手中,却加入了军****思想和措施,一方布道使者变为串联一方贫苦百姓的高明煽动者和组织者,最终进化为军事统领--渠帅。
张角兄弟得如何天才,才能既精通道家学说,又精通军事、组织和政治!
张饶、管亥等人无不认为张角是唯一而杰出的!但其越唯一,越杰出,如今越显得怪异!
申屠蟠:“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富有经验达者指导,仅仅靠自学成才,得走多少弯路?多消耗多少时间!即使有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