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宗明反应这么大,一向好脾气的他都说出了做不成兄弟这样的话。
乔大伯大概也意识道自己说错话了,看了看乔宗明,又看了看一言不发,好似也没觉得这话不对,只一个劲劝着他们不要吵架的乔奶奶。
但他的脾性,在家里向来态度强硬,即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无法做到低头并承认自己的错误。
陈梅跟三婶的脸都很不好看,“为了老乔家辛辛苦苦二十年,到头来却被说不是自家人,也行,这二十年,当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猪,今后你们家的事儿,也别找我们这些媳妇儿。”
陈梅跟三婶扭过头,直接去上厅坐着。
虽是气着了,但也不是真的不管,只是这种时候,还得把事情交给乔大伯跟乔宗明这俩兄弟来解决。
乔大伯被陈梅跟三婶呛声,原本想发脾气的,但想着今天回来的要紧事,暂时也不想跟陈梅和三婶吵起来,只好语气生硬地对乔宗明道:“家里的地,你打算怎么办。”
乔初染如今是半点面子都不想给乔大伯这些人了,她很是不明白,村里周围邻居,不是亲兄弟的还能互帮互助,怎么到了乔家,外人看起来一片和睦,人人好似都过得不错的样子,内里这样冷血和无情。
便听得乔宗明道:“家里的地给染染种瓜没什么问题,村里许多人也愿意种,不是大哥同不同意的问题,再说了,你们常年在外,没在家里种过一分地,不了解村里的情况,说这话,毫无道理,现在回来说这个,又算什么?”
方才乔大伯说话实在太过分,乔宗明心里压着不快,说话更强硬了几分。
他是不可能因为乔大伯说一句不同意,就阻止女儿的事情。
乔大伯道:“什么叫做毫无道理,我是家里的长子,爸去世之后,家里没人管,我自然要管。”
乔宗明听着这话,心里压着火气:“家里没人管?管什么,管我这个家的事情,还是管妈在家,过得怎么样?”
乔宗明对于乔大伯跟乔小叔这些年,几乎不管过乔奶奶,不关心过乔奶奶生活的事情,也有一些不满,如今乔大伯说出这话,更是直接点燃了他今天本就被气起的火气。
“你说没人管?这么多年,我在家算什么?家里的地,种了半辈子,你几时下地插过秧收过稻,又何时管过家里一分地,大哥,你现在说这话,倒是把这些年,家里土地忙活的功劳全都捞到自己身上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乔大伯被乔宗明这强硬的态度惊道了,沉声道:“我没有要抢你功劳的意思,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土地的事情就是乔家的事情,咱们兄弟几个都是爸的孩子,土地是爸留下来的唯一财产,我得说上几句话,你们这么做,至少要问过我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乔宗明也不是傻子,晓得自家大哥想要做什么,无非是想要为他儿子乔以晖争一争家里的田地,留条后路。
“我也不绕弯子了。”乔大伯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我虽然去县城生活了,但家里的地也有我跟宗昭一份,你们如今做什么都行,但我们俩那一份,你们不能动。”
乔大伯没说的话是,若是动的话,便跟对村里的地那样,付租金,就跟乔初染也给三婶的地付租金一般。
乔家如今十二亩旱地,分成四份,他还能占三亩地,按照土地租金这么贵,一年下来也是万来块钱。
况且,就算不租给乔初染,以后或许还有别的发展之路,他可不想白白让出去。
这话虽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乔大伯是这个意思。
乔宗明虽然心里知晓了自家大哥的意思,但真正听到乔大伯说出这话的时候,还是觉得心寒,没想到,亲兄弟到了这一日,竟然真的要为了这些事情撕破脸皮。
他看了看乔小叔:“宗昭你也是这个意思?”
乔小叔低着头:“大哥是长子,爸不在了,家里的事情就是他说了算。”
“行。”乔宗明点了点头:“既然你们这么说,那我也说说,先不说公理,就说说咱们家的情理,爸还在的时候,咱们兄弟几个也都分家了,家里的地那会就分好了,咱们兄弟几个各自成家,,土地跟村里都做过公证,当时你们已是城市户口,所以水田旱地都没分到你们手上,所以,爸把家里的老房子、旧屋、连茅坑的地盘,全都给了你们,我跟老三一点意见也没有,当时你们也同意了这么分,说家里的地你们不要一分,如今爸才走了几年,这话就不算了?”
“此一时彼一时。”乔大伯坚持道:“爸当时也顾念着你们没知识没文化的,只能一辈子种地,才做出这个决定,但现在时代变了,连老三都出去打工了,情况早就不一样,咱们家兄弟四个,难不成还分得这么明白?”
“那公证过的土地呢?”乔宗明又问。
村里的土地如何处置,都是有章法的,到不是兄弟之间的土地不能再分配了。
一般而言,尚未成家的儿子,没有自己的土地,都是跟着父母兄嫂过日子,直到成家立业了,土地才再重新分配。
独立成家,脱离农村户口的儿子,没有自己的田地,能获得的也只是父辈分给的老房子的地盘,一般而言,是早先就定下的建筑用地,意为日后他们落叶归根,有老家可落地。
若是原先有土地,从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自己的田地则自由分配,大部分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