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初染其实挺烦被人规划自己的人生。
偏生乔大伯就有这个毛病,兄弟姐妹家里的事情也总爱插一嘴,还十分喜欢以自己的想法要求别人,让别人一定要同意自己的安排,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的学生一样。
就像当年填志愿,他就非常干涉乔初染要填写的学校和专业,为此还因为乔初染的拒绝隔阂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乔初染不懂感恩。
却不知道,他自以为是以大家长的身份去干涉她这个侄女的未来与生活方向,是多么没有边界感的事情。
便是乔初染毕业回桂省找工作的时候,乔大伯也借乔宗明之口干涉她的决定,让她一定要回朝阳县考公,因为乔初染不听安排,为此又被说了一顿。
乔初染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为了大家好,但很确定他喜欢去安排别人的生活。
闻言,乔初染面上没什么情绪,垂眸道:“清洁工又怎么了,人家不能受尊重,大伯是老师,说这样的话合适么?”
乔大伯脸色不好:“我是为了你好。”。
乔宗明便有些着急了,低声劝道:“染染,你大伯是为了你好。”
乔初染看了乔宗明一眼,见他焦急的神色,好似害怕她会跟乔大伯吵起来一样,心里有些失望。
还没说什么呢,便听见乔大伯道:“你一个女孩子,稳稳定定多好,像阿晖,毕业之后好好回来考个事业单位,手里端着铁饭碗,一辈子不用愁。你是女孩子,最好就考个老师,明年,我们学校也会招聘老师,开春之后,你就看看资料看看书,到时候去考试,只要过了笔试,去面试,我跟领导打声招呼,送点礼物,一定把你弄进去,到时候五险一金保障,老了退休了还有工资,总比回来种田好,像什么话。”
乔初染神色颇淡:“我不想做老师,我有自己的安排和规划。”
乔大伯不屑:“种哈密瓜?说出去你也不怕别人笑话,你能种出来?种了你卖给谁?”
陈梅听不下去了,女儿被这样说,她脸色也不太好,忍着脾气道:“染染现在跟农经社合作,有办法的。”
乔大伯摇了摇头:“就镇上的农经社,能做成什么事儿?这种公益性的单位,最没本事,里面的人都是去养老的。你们不知道,我在县城倒是听到了些消息,各地的农经社现在就是个摆设,连员工工资都要发不起了,谁还管乡民的死活,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说了,农经社参和这些事,成了自己就能拿些抽成,成不了,损失的还不是你们?”
陈梅脸色变了又变,她是真的厌烦乔宗明的这些兄弟,每年过年他们回家,她心里总要窝火一两天。
这年过了二十多年,每一年都不爽快。
乔初染声音更淡,看着乔大伯说:“我有我自己的安排,不劳大伯您操心,更不用您替我安排和规划人生,就算失败了,打落了牙也是我自己咽下去。”
“染染,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大伯是为了你好。”大伯母不满道。
乔初染转回头,看着大伯母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好我实在受用不起,大伯跟大伯母还是留着吧。”
说完,她就站起来,“你们先坐着,我去菜地里摘些青菜回来。”
说完她看也不看身后一众人的脸色,直接出门了。
陈梅也懒得理他们,扶着椅子站起来:“你们坐着,我出去忙活。”
乔三婶家的女儿乔月见此,眼睛转了转,站起来跟着跑出去:“染染姐,我跟你去!”
乔大伯脸色不太好,对乔宗明道:“宗明,你看看你这女儿,没心没肺,你这个当爸爸也是,也不说说她,让她瞎胡闹。”
乔宗明只憨憨笑道:“染染的事情,我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