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沈静秋端起茶水喝了口,“老夫人,孙媳妇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加上厨房娘子一个劲的喊冤,于是孙媳妇将账本拿出来翻看。原来不是厨娘们在克扣世子爷的伙食,而是大厨房那边又人不安好心,想要饿死我家世子爷啊。这是东院厨房的账本,这是孙媳妇着人从大厨房那边搜出来的账本,两边对比,情况一目了然。老夫人,府中竟然有如此恶毒的人,竟然想要饿死我家世子爷,这等恶人不将她处置了,孙媳妇决不罢休。还请老夫人做主。”
说完,沈静秋就开始抹眼泪,哭的好不伤心,“我家世子爷好可怜,堂堂国公府,竟然连饭都吃不饱。那些下人,一个个中饱私攘,不打杀不解恨。”
这等说哭就哭的本事,罗张氏叹为观止,心道沈静秋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老夫人,五郎媳妇根本没资格查抄厨房账本,此事一定要严惩。否则人人都有样学样,府中的规矩都要乱套了。”
沈静秋呜呜的哭着,“求二婶娘饶命,我家世子爷都快饿死了,侄儿媳妇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老夫人,求你赏口饭吃。饿着孙媳妇不要紧,可千万别饿着我家世子爷。世子爷可是府中的顶梁柱,如今南边又乱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陛下就会召见世子爷,让世子爷领兵出战。世子爷要是面黄肌瘦的去见陛下,陛下问起,到时候整个国公府都要吃挂落。那些奴婢,届时就不是打杀了事,只怕是要全家砍头啊。”
“你,你这个女人夸大其词,简直是不要脸。口口声声说饿着了世子,这话骗鬼去吧。就是天王老子饿着了,也饿不着罗隐那小子。”罗张氏怒吼。
沈静秋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么说来,二婶娘是承认大厨房有克扣我们东院的伙食。”
“胡说八道。”罗张氏怒斥,“你别想玩字眼,我不上当。”
沈静秋也不跟罗张氏废话,“老夫人,此事还请您做主,给我们一个公道。”
罗老夫人冷哼一声,无论沈静秋,还是罗张氏,她都看不顺眼。随意翻开面前的两本账本,光是看账目就看得出这里面的各种名堂。
罗张氏突然叫道:“老夫人,儿媳管着这么大的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五郎媳妇才进门几天啊,就来找茬,说什么饿着了五郎。以前二十多年,怎么没见五郎饿着。不仅没饿着,还长得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的。老夫人明鉴,五郎媳妇分明是仗着世子夫人的身份,打算着从儿媳妇手里抢过管家权利。此事,请老夫人替儿媳做主。”
沈静秋轻轻一叹息,一脸受了冤枉,却大度的不同罗张氏计较的模样,“二婶娘真的是误会侄儿媳妇了。侄儿媳妇若是存了这个心思,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誓言一出,别说罗张氏,就是罗老夫人也侧目。
罗张氏张口结舌,沈静秋好狠毒的心思啊,为了争夺管家权,竟然连这么重的誓言也敢说。罗张氏可怜巴巴的望着罗老夫人,“老夫人,儿媳妇就算再没脑子,就算再多的心思,也不会克扣东院的伙食。此事还请老夫人明鉴。”
沈静秋点点头,“我是信二婶娘的,定是下面的婆子欺上瞒下,中饱私攘,二婶娘肯定也被瞒在鼓里。正好,我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已经将那大胆的奴婢带了过来。如今就在外面。老夫人可要当面问问那奴婢,究竟背着主子贪墨了多少银钱。”
罗老夫人刚嗯了一声,沈静秋不等罗老夫人说话,赶紧吩咐道:“还不赶紧将人带进来。”
大厨房的管事方婆子被带了进来。耷拉着头,跪在地上。
罗张氏板着脸,怒斥沈静秋,“五郎媳妇,你是什么意思?方婆子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在厨房做管事十几年,怎么可能做出克扣世子伙食的事情。你莫非是在哄人?”
沈静秋又是一叹息,“二婶娘莫着急,我知道方婆子是二婶娘的的陪嫁,二婶娘心疼她。这样吧,先听听方婆子怎么说,再说其他的可好。”
罗张氏冷哼一声,“老夫人,五郎媳妇目无尊长,着实可恶。这件事情过后,还请老夫人狠狠的罚她。”
罗老夫人板着脸,“行了,先听听方婆子怎么说。”
方婆子突然哭嚎起来,“二夫人,奴婢对不起你啊。奴婢猪油蒙了心,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情。你让奴婢死了算了吧。”
罗张氏惊疑不定,方婆子难道是疯了吗?
方婆子又继续嚎叫,“老夫人,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贪心,是奴婢欺负世子夫人刚进门,什么都不懂,故意克扣东院的伙食。请老夫人狠狠的责罚奴婢吧。”、
“你这狗奴才,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罗张氏猛地跳起来,就朝方婆子打去。“你说,是不是五郎媳妇逼你说这些话,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方婆子一脸心虚,却坚决不改口,只道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罪该万死。
罗张氏还要打,罗老夫人示意婆子们将她拦住。罗老夫人开口问道,“方婆子,你说你因为贪心,才克扣东院的伙食,此事可是真的。”
方婆子抽泣着,“此事千真万确,的确是奴婢做的。”
“你这狗才,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情来,这府中是不能留你了。来人,将方婆子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将他们全家都赶出去。告诉府中的下人,谁敢克扣主子的份例,就是方婆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