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沈静秋依旧坐在妆台前,不曾动一下。
罗隐坐在床头,看着沈静秋的背影,心头一叹。“静秋,该歇息了。”
沈静秋拿起梳子,罗隐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沈静秋身边,抢过梳子,说道:“我来。”然后轻柔的替沈静秋梳着一头柔顺黑亮的头发。
两人都在沉默。最后还是罗隐率先说道:“如果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勉强你。”
沈静秋笑了起来,“就因为如此,我心头才会越发愧疚。行了,别梳了。”沈静秋起身,走到床边,顿了顿,这才对罗隐说道,“我们安歇吧。”
沈静秋睡在里头,罗隐睡在外头,烛火已经熄灭,屋里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罗隐翻了个身,抱住沈静秋,他喜欢两人身体紧贴着身体的感觉。沈静秋此时此刻只想安静的将事情理清楚,所以她拒绝了罗隐的拥抱。将罗隐的手拿开,然后又朝里面移动。
罗隐用手肘撑着身体,半靠在床头,双目盯着沈静秋的背影。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沈静秋却感觉到罗隐的目光一定带着幽怨,带着不满。心头一叹,她是不是反应过度了。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严重。
罗隐问沈静秋,“你想不想现在谈一谈?”
沈静秋摇头,“我还没有准备好。”
“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何不请大夫过府诊治?”罗隐不满的问道。
沈静秋蹙眉,叹息一声,“你还记得司徒阅吗?”
“他对你做了什么?”罗隐咬牙切齿,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沈静秋平静的说道,“他救了我的命,却也在我的身体里埋下了隐患。”
罗隐突然伸手抱住沈静秋,这一次无论沈静秋怎么挣扎,罗隐都不肯放手。罗隐祈求道:“静秋,全都告诉我,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不要害怕,任何困难我都会同你一起克服。你要确信,我们是彼此在世上最信任的人。”
沈静秋莫名的觉着心酸,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罗隐一下一下的亲吻着沈静秋的面颊,心疼得无以复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的,我该死。你要是不想说,那就什么别都别说。你放心,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
沈静秋频频摇头,“五郎,我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你会失望。”
“怎么会。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不会失望。至于孩子,等个三五年,十来年也没关系。”罗隐紧紧的抱着沈静秋,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沈静秋擦掉眼泪,真奇怪,只要罗隐在身边,她就会变得特别的脆弱,特别的情绪化。她抬起头亲吻着罗隐的嘴唇,罗隐激烈的回应她,两人激动的无以复加,差一点就要擦枪走火。沈静秋赶紧喊了停,“五郎,你去点燃蜡烛。今晚上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罗隐郑重的问沈静秋,“你确定?”
沈静秋重重的点头,“是,我已经想好了。反正这辈子肯定是同你过下去,那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
罗隐哼哼两声,“莫非你之前还想过要同别人过一辈子?”
沈静秋哭笑不得,他是关注错了重点吧。难道不该关心她即将要说的内容吗?再说了,她何时说过要同别的人过一辈子。于是沈静秋很不忿的在罗隐嘴巴上咬了一口。罗隐则反咬过来,于是两人又干柴烈火了一把。
沈静秋检讨自己,她不该咬罗隐的。明知道罗隐这会正是最容易激动的时候,还去咬他的嘴唇,那无疑就是一种撩拨,撩拨得罗隐意乱情迷。
罗隐喘着粗气,“娘子的热情,为夫已经感受到了。不过娘子你确定要继续下去吗?我自然是乐意之至,恨不得整日里都过着这样随心所欲的生活。”
沈静秋红了脸,“不准说笑,现在该说正事了。”
罗隐敛了笑意,有些遗憾的说道:“好吧。”点燃烛火,然后细细的打量沈静秋。将她抱在怀里,罗隐检讨,他真的忽略她太久太多。他自以为自己做的很好,其实他做的远远不够。他让沈静秋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太多的痛苦。罗隐恨透了自己,真是个自大的无能的男人。
沈静秋反过来安抚罗隐,“你不必如此,这本不是你的错。”
“我们夫妻一体,我没能及时察觉到你身体的异样,本就是错。”罗隐很自责。
沈静秋笑了起来,“何必如此。好了,不说谁的错,你还想听我说正事吗?”
“你说吧,我听着。”罗隐抱着沈静秋,不打算松手。
沈静秋享受着依偎在罗隐怀里的滋味,所以她不曾拒绝。她握住罗隐的手,说道:“当初我被司徒阅救下,五感缺失,经脉寸断,犹如活死人一样。”
瞬间,沈静秋就感觉到身体一紧,罗隐的手分明是在颤抖。
沈静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司徒阅为了救我,将他的灵力强行灌入我的身体,助我修复经脉。不过他的灵力属阴寒之气,而我修炼的却属于正阳之气。这两股灵力在我的体内遭遇上,结果可不美妙。如今那股阴寒之气,虽被我压制在丹田,我却始终没有办法将这股阴寒之气排除体外。我如今不确定,这股阴寒之气对我的身体到底有多大的影响,更不确定我能不能怀上身孕。”
沈静秋说完这番话,就沉默了下来。她在等待罗隐的追问。
罗隐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急着问问题,而是紧紧的抱住沈静秋。“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