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正在欢愉的两个人,突然间,罗隐就将沈静秋狠狠的推开,一个人滚落地上,咬牙,翻滚,卷缩。嘴唇已经被咬破出血,身体在颤抖,冷汗大颗大颗的从额头上落下,可是罗隐却一直不发一言。
沈静秋慌神了,“五郎,五郎你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啊……”罗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表情早已经扭曲狰狞。他突然抬起头,用平生的力气朝地板上撞去,砰砰砰,完全是要自尽的模样。
沈静秋吓坏了,“五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五郎,你说啊!”
“毒,毒……”罗隐口吐白沫,眼睛泛白,身体颤抖地越发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沈静秋不再犹豫,她紧紧的握住罗隐的手腕,将体内的灵力灌入罗隐的体内。而此刻,她顾不得灵力耗尽后的痛苦,她只想救罗隐,想替罗隐减轻痛苦。可是沈静秋却被惊吓住了,罗隐身体内气息混乱,四处乱串,经脉膨胀,好似下一刻就会有暴血而亡的可能。不仅如此,沈静秋还发现罗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难道罗隐是服用了什么药物,还是他修炼了什么邪魔功夫。
沈静秋没办法冷静的思考,她要集中注意力,引导灵力替罗隐梳理那些混乱的气息,压制他的丹田,净化他的血脉,确保他不会爆体而亡。
罗隐死咬着嘴唇,骄傲如他,绝对不能被疼痛打败,更不能懦弱的叫出来。即便这样,会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他也会依旧坚持。十根手指深深的插入地板中,鲜血横流。双眼凸出,仿佛濒临死亡的鱼。胸膛剧烈的起伏,仿佛下一刻,就有恶魔会从胸口破体而出,带来死亡和恐惧。
沈静秋满头冷汗,已经出现体力不支的迹象,可是罗隐的状况并没有好多少。无所不能的灵力第一次败了下来,败在某种毒药上面。沈静秋心生绝望,老天爷这是要逼死她吗。一切刚刚好起来,却又遭遇这样痛苦的事情。
沈静秋不能放弃,她怎么可以放弃罗隐,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在沈静秋感觉自己快要力竭而亡的时候,终于,罗隐的呼吸慢慢的平缓下来,神情僵硬,却不再痛苦。只是人已经昏了过去。
沈静秋力竭倒地,紧紧的挨着罗隐躺着。她闭目,已经无力思考。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住罗隐的手,感受他的体温和生命力。真好,两人都还活着。沈静秋长舒一口气,艰难的爬起来,拉响铃铛。
丫头们进来了,屋里的血腥场面,显然将大家都给吓住了。沈静秋愣愣的看着地面上十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心头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涌出来。怒斥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世子抬到床上去。还有,去请太医,就请最擅解毒的蒋太医。”
“夫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快去。非得要本夫人亲自去请人吗?”
“奴婢这就去。”
沈静秋长叹一声,她很疲惫,可是她还不能躺下。
江瑶端来热水,请沈静秋洗漱。沈静秋拿起热毛巾,开始给罗隐擦拭。眼角眉梢都皱在了一起,连在睡梦中,罗隐也不得安稳。嘴角早就被咬破了,流了满嘴的血。胸口,背上,都有出血点,密密麻麻的,看着格外吓人。双手十指,更是血肉模糊。衣衫全部被湿透,挤一挤,就能挤出大把的汗水,还冒着一股酸臭味。罗隐这是将体内的水分都流干了吧。
替罗隐擦拭完后,沈静秋才想起整理自己。
江瑶关心的问道:“夫人要紧吗?”
沈静秋摇头,“我没事,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
江瑶又问道:“夫人,世子这是怎么了?奴婢瞧着怎么像是被人用了刑。”
沈静秋苦笑,“比用刑更可怕。江瑶,你听说过‘十日醉’吗?”
江瑶摇头,疑惑的问道:“夫人,那是什么。”
“一种毒药,一种南越圣女独有的毒药。不过已经被改进,毒性更强。世子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毒药的毒性发作了。可是我没想到,毒性发作的时候,会这么可怕这么痛苦。看着他当时的模样,只怕情愿就此死去。”
“世子不会死的。就算是天大的痛苦,世子也会忍耐下来。因为奴婢知道,世子心里头惦记着夫人,惦记着朝哥儿,他怎么舍得去死。”
沈静秋苦笑摇头,“江瑶,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况。他自己拿头去撞地板,那架势就是要自尽啊。还有,你看看他的双手,这是痛苦到什么程度,才会变成这样。都说十指连心,可是连十指上的痛都比不上那种痛苦的万分之一,你说会痛到什么程度。这一次能忍下来,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江瑶安抚沈静秋,“夫人别太担心了,保重身体要紧。解药迟早会配出来的。”
沈静秋长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对。迟早会配出解药的。”
蒋太医被请了过来,可是罗隐还没醒来。蒋太医检查了罗隐的身体,摇摇头,一脸忧心。
沈静秋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蒋太医,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能接受。请你务必对我说实话。”
“世子中毒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吧。这应该不是第一次毒性发作,不过很显然这一次比上一次要严重得多。”蒋太医叹了口气。
沈静秋抓紧了椅子扶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请继续。”
蒋太医继续说道:“这种毒刚开始是每年发作一次,后来就是半年一次